萨雅公主是在一片剧痛中醒来的一片昏暗中,她的意识还很混乱,瞪了眼睛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自己是拎了长鞭,守在了华安街,与自己的侍卫一道,冲上了大魏裕亲王的车架。
临时起意的刺杀根本没有什么条理可言,萨雅公主也不过是凭借着一股愤怒,直直地丢弃了最后的理智,狠狠将一切赌上罢了。
结果自然是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她肩背中箭,左臂更是被赵玄璘的近卫用刀划了长长一道口子,血流不止间倒在了地上,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左臂,果然是一股钻心的疼。
等等!疼?自己会感到疼痛?自己还没有死?
意识到这一点,萨雅猛地坐了起来,牵扯到自己肩背的伤口,撕裂的疼让她狠狠的抽了一口气,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堂堂一国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屋内却是被人点燃了油灯,不算强烈的光让萨雅公主不自觉的抬手挡了一下,还没放下来,便听到了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你昏迷四天了。”
是赵玄璘。
自己竟然还能听到赵玄璘的声音?不是因着刺杀,被打入大牢了吗?
赵玄璘像是看出了萨雅的心思,冷着声音道:“我等并非莽撞之人,若是大番国公主死在了我大魏境内,又是一场大战,不值当。”
所以萨雅公主虽是犯了蠢,但赵玄璘与赵覆之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萨雅终是回过了神,直勾勾的看着赵玄璘,后者在他们成亲之时,便对她没有半点心思,而今更是生死之仇,赵玄璘更是不可能给她摆出什么好脸色。
萨雅这会儿已经认了,苦笑了一声,最后还是询问道:“我的侍卫呢?”
“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你们这对主仆当真是情深啊!”
回答的不是赵玄璘,而是衣着华丽,推门而进的女子,定睛一看,不是许岚秋是谁?
萨雅的神色有一瞬的扭曲,对着自己这一生的宿敌,即便是她已然绝望,还是不能轻易释怀:“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
许岚秋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大凌与大魏开战了,大魏全胜,大将军许琰便可回京。”
三日的时间不长,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尤其是在已经有一只手,将棋子全部放到正确的位置之后。
比如说透过徐家与阮家,牵扯出京中各旧贵的阴私,揪出秘密与平津王谋反的毒瘤,比如说因着被御史大夫弹劾的御林军左都尉,细查之下竟是与各位勋贵结党营私,而这些都与高高在上的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祈福大会之上,昭仪娘娘御前失德,被打入冷宫,在柳氏相处应对的法子之前,圣上派遣的官兵便冲破了防线,以私印官钱,包揽诉讼,结党营私等罪行拿下,而最让人震惊的是贤良淑德的孝贤太后竟不是死于重病,而是宁国公府老封君借着探视之名,下毒谋杀。
因着没了强权的庇护,宁国公府就像是纸糊的老虎,根本没有半点抵抗力,被人戳了两下,便公然倒台。
因着有提前的准备,许岚秋在官兵之前,便安置好了向她求救过的李姨娘,随后与许家众人一道入了大狱。
她当然不可能有事,前脚刚进去,柳氏还没来得及嘲讽几句,便被守在大牢中的赵玄璘带了出去,全程没有给柳氏一个眼神。
没过多久,圣上的判决便下来了,柳氏被刺三尺白绫,宁国公府永远在大魏除名而许家人也是尽数流放,永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