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重新在马车上坐定,老车夫挥着马鞭正要重新开始驾车,没曾想嘈杂的雨声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喝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岚秋只隐隐听到了车厢外的一点动静,雨声太过嘈杂根本来不及让她听得太过清楚,只可惜许岚秋还没来得及等到纤儿等人的回应,车厢外除了雨声外,更加的嘈杂。
“你们是谁!”老车夫震惊的声音透过了嘈杂的雨声,传进了车厢里。
“哈哈哈,这个糟老头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你说我等这幅打扮能是谁?本以为这天气等不到山上的香客,没曾想还能等到一条大鱼,瞧瞧这车身上的标识,宁国公府呢!可不是一条大鱼!”
一道粗鄙且粗犷的声音响起,同样穿过了嘈杂的雨幕,落入了车厢中的许岚秋耳中。
到了这一刻许岚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宁国公府如今这幅状态还能,府中的丫鬟还能消息这么灵通。苦若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他即便是回京想来也不至于将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信徒香客知晓,这其中定然有人在暗中运作……
能知晓许岚秋想见苦若,还能不动声色地将假消息传递给纤儿,且不引起她注意的,除了是自己的身边之人,前者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可,许岚祺的回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车上拉的是什么人?是宁国公府的夫人还是小姐?若是宁国公府的夫人,那倒是能将人扣下,用来换几个钱,若是小姐的话嘿嘿……车上的人快出来,别等爷们用刀去请,便不美了!”
还没等许岚秋想明白,那边车厢外的山匪又将车壁拍得砰砰作响,直呼喝叫嚣着。
“姑娘!”许岚秋弓起身,正欲听话地往外走,纤儿却拽住了她的衣袖,一脸害怕紧张地唤了前者的名。
“咱们总得出去不是吗?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今日之事便是冲着我来的?”许岚秋摇了摇头,她没有乐观地去劝纤儿什么,反倒直白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姑娘且拖一拖,您不是给裕亲王去了信吗?苦若大师若是当真没有回京,裕亲王一定会知道的……您且在车厢里躲躲,纤儿出去帮您应付着,实在不行,奴婢便搭了这条命去,定要护着您无事!”
纤儿眼眶通红,眼中更是蓄满了泪水,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别说这些丧气话,更何况我听动静,外头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别说你能不能护得住我,只怕是一会儿咱们主仆二人都要面临绝境。”许岚秋没有劝纤儿什么,越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反倒越冷静,“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玄璘身上了……”
“里头坐的该不会真都是小娘子吧?当家的,您可别把人给吓坏了,这里头的小娘子若是生得好,说不准咱兄弟们还能给掳上山,做个压寨夫人呢。”
许岚秋主仆在车厢里叙话看起来纠结,实则并未耽误多少时间,但外头的山匪们可没有这个耐性,这不已经隔着车厢荤素不忌地开始调侃玩笑,似乎已经将车厢里的几个姑娘,都当成了自己这边的所有物。
“想必诸位都是冲着我来的吧,你们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遮掩什么?”许岚秋见山匪一种越说越不像话,干脆掀开车帘,直接站了出来。
许岚秋此次出门得急,一切都是轻车从简,若换做往常,便是她再如何不受宠,这一趟也定不会少于三辆马车,但宁国公府今时不同往日。是以,除了纤儿与老车夫等人,她们身后只还跟了一辆马车,车上拉着一个年长的嬷嬷,另外装着一些许岚秋的日用品,便再无旁的了。
许岚秋出来时,目光极快地在山匪和己方这边扫视了一圈,见后头车上的嬷嬷和老车夫已经被山匪控制住,却没有受到伤害时,前者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暗暗地开始大量算计对方的人数。
“哎哟姑娘,您出来作甚!这些大爷都是亡命之徒,咱们把钱财都交出去,兴许还能换一条性命,”赶车的老车夫此刻脖子上,明晃晃地驾着好几把钢刀,见许岚秋从车厢里出来,他还不忘着急地提醒一句。
“老爷子安心吧,他们本就是冲我来的,我便是不出来,你以为咱们真能轻松地交钱走人吗?”许岚秋没有车夫那般乐观,干脆直面山匪,将话摊开来说。
“我也不去追问你们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但我可以在她给你们的报酬上,再往上添一倍,只要你等今日放我们平安离去,给上地址,明日银钱便能送到诸位手上,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姑娘开的条件委实让人心动,奈何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山匪,哪来的什么幕后之人?财帛动人心,可我们这些亡命之徒,也想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生活,放了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转头就去给官府报信?左右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便是千金也买不到……”
山匪中一个蒙着脸,却生了一双精明的狐狸眼的家伙,忽然站出来,越过了那位看似是山匪首领的人直接与许岚秋对话道,摆明了就是不想放过她们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