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是在熟悉的诵经声中醒来的,那低沉稍沙哑、又清润悦耳的嗓音,婉转悠扬!
“法师!”她眼睛都没睁开,神志还未完全清醒,便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诵经停止了,平静的声音响起,温柔和善:“施主醒了?”
池予蹙了蹙眉,只觉得如置身火炉里般滚烫火热,全身酥软难受,可明明身体是火热的,内里却又拔凉拔凉,喉咙里干渴难忍,禁不住咳嗽起来。
净尘伸手半扶起她,一边拿过一碗温水,置在她唇边喂她喝水。
池予喝下一杯温水后,喉咙的难受缓和了,人也清醒了些,睁开眼看到净尘和善微笑的脸,也微微一笑道:“法师回来了!”
净尘把她轻轻放回枕间,合十道:“阿弥陀佛。”
池予微笑道:“幸好我不负法师所托。”
净尘沉默了下,叹道:“施主高义,此本贫僧的因果业障,却叫施主为贫僧所受,贫僧惭愧!”
池予笑道:“法师痴了,当初您还曾经提点我,这不过是修行中所历之劫,照法师所言,我这个累赘拖了法师的腿,现在也不过是报答法师的因果而已!”
净尘微微一笑,释然随即揭过不提,含笑道:“施主感觉如何?”
池予摇摇头苦笑道:“身如火荼,内如冰霜,骨酥肉软,全身乏力,难受之极。”
净尘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滚烫如昔,不见褪去一丝热度,又在她手腕上探脉,内里一股寒意遍布她经脉,点头道:“阴邪袭体,又受风寒,施主且卧床静养数日,明法正在为你煎药,过会喝了药再睡会,醒来体热即可褪去。”
还要再睡?池予呻-吟一声,无奈苦笑道:“凡人的身体都如此虚弱吗!”病一场都比她受一身伤难受。
净尘看她一眼,问道:“很难受?”生这场病对她生命无损,可受一场病痛折磨是必然的。
池予点头,皱眉道:“疼,全身都疼!”
净尘沉吟了下,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股热气从他掌心缓缓的传入她的掌心,然后遍布全身,缓解了她内里的冰寒交迫,缓解了她身体的痛苦。
如同冰窟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缓解她的寒冷,池予微微失神,抬头看向净尘含笑的脸,和声问道:“可有好些了?”
池予展颜一笑:“嗯,好些了!”
正说着明法端着药进来了,看到她醒来很高兴,忙忙把药送上来,待她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睡梦中,她又置身火炉里浑身火热,热的像要燃烧起来般,瞬间就有一盘冰凉的水扑来,将那火热熄灭。
她忽热忽冷的,半梦半醒间,似乎有听闻净尘法师喃喃的诵经声,可又像只是幻听若有似无,她浑身燥热,只觉汗水黏了她一身,她难受得呻-吟了一声。
“法师,我热!”耳边似乎听到法师在叫她,询问她感受,她如是回答。
然后她感觉到有块冰凉的帕子,为她擦拭了身上的汗水,冰冰凉凉的,擦去了她身上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