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败了便是时不与我,不过是早死些时日罢了。
但若胜了一场,便有可能坚守到明岁春来,令逆蜀多加消耗国力,为魏国夺回陇右多积攒一份希望。
带着如此想法,魏平以赏赐资财倍之为诱,从军中募得勇士六千后便誓师出城。
且似是天公作美,小雪连绵至目力有穷与朔风掩盖了行军的脚步声,令魏平领军至汉军营寨前五十步都无有被惊觉。
但接下来便无法掩藏行踪了。
汉军营寨刚立的时候,便修筑了横连小戍围与掘出了不少陷坑,想劫营必然要惊动戍围内戍守士卒。
魏平投目而顾,警戒火堆的光亮依稀中,但见士卒影影绰绰来回戒备,颇为森严。
故而,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得稍缓。
对,他心安了。
因为自出城以后摸来的行途太过于顺利了。
顺利得令他心中忐忑不已:彼逆蜀魏延号称良将,竟被摸近营寨而无觉乎?
事出反常之下,他隐隐觉得汉军乃是在请君入瓮。但见到各个小戍围的汉军戒备森严,心中便无疑了。
或许,乃是逆蜀刚大胜,且彼贼子魏延乃见我军数月固守不出,便习以为常,以为我军无有偷营之心罢。
他心中如此宽慰自己。
尤其是事到临门一脚了,他唯有当断则断,无有折道返回的可能。
“战!”
右执钩镶、左持利刃的魏平,以身先士卒鼓舞勇气,咆哮如雷拉开了劫营之战的序幕。
“战!”
“战!”
他身后的亲卫部曲立即发足狂奔向前,为主将充当前驱,亦然成为了以躯体刺探出陷坑位置的前驱。
其他影从的士卒,那就没有如此待遇了。
他们在各自司马或都伯的鼙鼓号令下,勇而无畏的向死而生、各安天命。
不过,他们似是都颇为幸运。
各个小戍围前方的陷坑皆寥寥无几,且不宽不深,除了较为倒霉的百余人丧命外,众人皆逼近了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