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太过熟悉。

    虽然她只见过一次,但她细细地在画布上描绘过,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花乐之的小脑袋一寸一寸抬起,纯黑色的西装,钻石的袖扣,清俊的下颌骨,抿紧的薄唇,高挺的鼻梁。

    最后,落在那双黑色的眼睛上。

    那眼睛看着她,目光沉沉,不辨喜怒。

    “傅、傅叔叔。”花乐之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

    傅远洲在花乐之身边坐下,薄薄的眼皮一撩,扫了一眼对面的赵季春,道:“我替她赌。”

    早在花乐之喊“傅叔叔”的时候,赵季春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现在见他问也不问就坐在花乐之身边,心里的怒火简直压不住,冷笑一声:“本酒吧不欢迎姓傅的!”

    “哦,酒吧是你开的?”话是问赵季春,傅远洲看的却是花乐之。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度遇到她,竟然还是跟别的男人赌大小脱衣服。小姑娘身上就一条裙子,她要怎么脱?

    他眼神冰冷,花乐之瑟缩了一下,“赵、赵季春是酒吧老板……之一。”另外一个是花喜之。

    “酒吧老板啊,”傅远洲声音淡淡,带着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漫不经心,他轻轻晃了晃握在手里的盖盅,“既然是老板,想必这骰子玩儿的不错,怎么,不敢赌?”

    赵季春嗤笑一声,“赌就赌,规则很简单,大的赢,小的脱一件衣服。来者是客,你先。”

    傅远洲握着盖盅,一边摇晃,一边低头问花乐之,“这骰子有什么技巧吗?”

    花乐之摇头,乌黑圆润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没有呀,全凭运气。”

    “是吗?”傅远洲轻笑一声,把盖盅顿在桌上,打开一看,只有四点。

    花乐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都不用赵季春动手,她都知道傅远洲输定了。

    等赵季春摇过,傅远洲盯着花乐之,黑眸似笑非笑,“怎么办?输了呢。”

    花乐之盯着傅远洲身上的纯黑色西装,悄悄咽了下口水。

    她其实有点想让傅远洲把西装脱了,最好里面的衬衣也输掉,看看他衣服下的身材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养眼。

    可是想想人家优雅矜贵的绅士,为了帮她落到那样狼狈的地步,她顿觉自己太没良心。

    虽然对面的赵季春也只穿了工装背心,但让傅远洲这样的人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肌肉,花乐之下意识觉得不妥。

    花乐之看向傅远洲的手腕。

    他的肌肤冷白,跟赵季春的小麦色截然不同,腕骨清瘦,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仿佛蕴着蓬勃的力量。

    “傅叔叔,你把腕表摘了,这也算一件衣服的。”花乐之彻底放弃了让傅远洲输掉衣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