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是吧？”不管内心如此惊涛拍岸，白鸟面上是处变不惊的。
她将一个东西扔到夜离身前，道：“辛苦您送来的小怪，非常美味。”那个舞女的恶念是红糖味的，甜得她现在喉咙还难受。
夜离先前看见白鸟，是疑惑和不屑，眼下看清被扔过来的竟是舞女身上的那把红伞，眼底终于翻起一丝惊讶。
他抬头，第一次正视起这只弱小的魔妖，哑声问道：“你把人杀了？”
“没有。”白鸟说，“杀了她不亚于和您撕破脸皮。可我是来和您谈条件的。”
一口一个“您”，若非来势汹汹，听起来倒格外有礼貌。夜离冷笑一声。
他的正后方就是引梦使所在的隔间，哪怕是侍从舞女，也不被允许踏入一步。
这只魔妖堂而皇之地前来，半点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愚蠢，又狂妄。
派舞女灭口的事是夜离自作主张，引梦使并没有直言，但他看不惯有老鼠在自己领地内晃荡。更别说，她根本不配和自己的主说话。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嗯？小魔妖。”
夜离的神情悠闲轻松，像是在逗弄小猫小狗，高高在上。白鸟倒觉得自己很有资格。草莓味的魔气还在体内盘旋着，就算夜离出手，她也能抗住一发。
“虽说咱们是魔，但也得讲道理，是吧？魔君大人。”所以在一副即将开打的局势下，她竟开始和人理论了起来，“实不相瞒，你们之前开炮打的那艘船，上面载着的人，是我。”
“我辛辛苦苦从道人手里偷，哦不，借走的船，说没就没了。你们作为罪魁祸首，我跟上来想讨个说法，不过分吧？”
此刻，白鸟腰背挺直，下颌抬高，俨然一副占尽了道理的模样。
夜离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有人这么理直气壮不怕死，愣是有点哑口无言。
“我理解，您为了道魔之争，日夜操劳。可是，”白鸟话音一转，“我一个强死赖活的魔妖，为何要受这无妄之灾？”
她说得还有点口干舌燥，咽咽唾沫，抬起头看他，“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下船的，您得负责把我送到目的地。你不送，我就打到你送。”
随着这句胆大包天的话落地，一起陷入沉默的，除了夜离，还有司风。
“……”他有时候真的佩服这个狂妄女人的一身肥胆，“你不会真觉得他会答应你……”
那个“吧”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夜离冷笑：“好啊。”
司风：？？？
白鸟做好了开打的准备，闻言一愣，夜离的身影已经掠过她眼前，然后，脑内才传来司风的那声“小心”，可惜他说得太迟，白鸟的脖子转眼就被夜离抓在了掌中。
冰冷的，很像毒蛇鳞片的触感。因为窒息，白鸟的脸瞬间就被他扼得发红。
“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怕你不成？”夜离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像凝视着一只蚂蚁，“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