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瑟菲尔德啊,那可是郎博恩附近最华丽的大庄园,租得起它的住户,绝对算得上有钱人啦!!
别看这些乡下的太太一个个粗鲁直白,丝毫谈不上气质修养啥的,可当她们想要打听某个消息时,那是比情报局里的特工还要厉害!
不到一天功夫,关于内瑟菲尔德的新住户,宾利一家,以及他的朋友达西先生的底细,就流传在了朗博恩的各个角落——嚯,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有钱单身汉!
那位达西先生,甚至一年有十万英镑的年金——要放在后世,绝对是亿万富翁级别,哪怕白锦如今掌握了半个地下伦敦,收入还达不到这个数呢!!
姑娘们嘻嘻哈哈地议论了一番,少女心浮动雀跃,倒也没有非认识人家不可,只是对于出现的新鲜面孔怀着一份单纯的好奇心,尤其是拜访回来的班纳特先生似乎对对方评价颇高,很有把他心爱的莉齐嫁出去的架势。
乡村的风景十分美好,尽管已经面临寒冬,但英国的冬天本来就不算太冷,朗博恩四面有四季常青的山脉和树林遮挡,只要围块大羊毛披肩,早晨出门活动也不算太为难。
“莉迪亚,快来这边,这里有很多熟透的浆果,足够我们做果酱啦!”
“你们摘你们的,我也发现了一棵,看上去很不错。”
白锦朝不远处的姐妹们挥了挥手,她满头红发从发顶往下编成一根蓬松的鱼骨辫,两缕艳红透亮的卷发丝落在雪白的面颊旁,披着半身长的雪白羊毛披风,穿着一身酒红天鹅绒的及膝盘扣骑装,脚蹬一双轻巧的小羊皮靴,手里提着一个草编小篮筐,里面装着一束含苞待放的小白花雏菊——回去插花瓶里,或者烘干了泡茶,都是不错的选择。
看起来就像一副生机盎然的风景油画,当中描绘着令人无限遐想的美丽少女,明艳又纯洁,细腻且无瑕,竟也意蕴悠长。
远远骑着马穿过乡村小径的一行人,不约而同地停驻了脚步,看了过来。
白锦站在灌木丛旁,灌木上星星点点结了霜的红浆果,笑眯眯地看着姐妹们欢快地跑远,她侧眸往后看了一眼,眸光清凉,“以后出现就大大方方点,越遮遮掩掩越让人怀疑,她们跟查尔斯那些老狐狸不一样,不会想那么多。”
白泽上一世虽然以马的形象陪伴白锦,但马也是有年岁限制的,后期就作为白锦的帮手,但在查尔斯他们面前则隐匿了起来,查尔斯他们知道白锦有个忠心耿耿的好下属,却自始至终没见过他。
这一世他刚开始也习惯性地隐藏自己,没想到世情变了,乡下单纯的姑娘们可不是政坛里浸淫了一身窟窿的人精,他显露出来的形象又不够年轻俊朗,达不到被姑娘们热烈讨论的地步,搞明白是莉迪亚在伦敦招的助手后,就将他抛到了脑后,他再隐匿自己就有点矫情了。
此刻,他站在一棵松树后,告知她伦敦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也是以防万一有特殊情况,白锦好能随时应变。
马库斯本就是一个成熟的首领,如今被白锦下死手清洗了一遍不听话的以及作恶太多的,砸碎了最硬的绊脚石,剩下的基本都有自己的底线,管理起来也更加容易,不至于趁她不在捅出什么大漏子。
白锦若是想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黑\\帮事业中,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她更加享受目前这种宁静安逸的乡村生活,这是她熟悉的生活节奏,偏偏换了个性别角度,又生出许多新鲜的体验,她乐在其中,目前并没有打破它的想法。
停驻的行人也引起了白锦的注意,她抬眼看过去,是一行光鲜亮丽、干净时髦的年轻男女,一身伦敦正流行的服饰行头,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看向她,满眼好奇加惊艳,她微微一笑,朝那边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想不到乡下竟然会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孩,我仿佛看到了埃及艳后再生——还是高贵矜持的红发美人!以往我只能看到伦敦舞会中形形色色的名媛千金,总以为天下的美人都汇聚于此了,原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其中一个眉眼柔和俊秀的青年看着白锦远去的身影感慨道。
“好山好水总能培养出一两个水灵灵的美人,可查尔斯,美人除了脸之外,德行和才艺也很重要。想想看,这些长年累月住在乡下的姑娘,整天和粗俗的土地家禽打交道,不通贵族礼仪,没受过淑女教育,就算长得再美,又何谈修养内涵?查尔斯,你又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啦!”
俊秀青年身边一名容貌俏丽高傲的姑娘打断了青年的感慨,不以为然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俊秀青年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拨转马头的时候,又忍不住往那远远的只剩一道朦胧轮廓的背影看去,他倒也没有高声反驳,只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异议。
“好啦,卡罗琳,我只是随口感慨了一下,倘若我是以貌取人,那你又何尝不是呢?归根结底,我们只是远远看了她人一面,还远远不到了解对方的程度,这样随口品评别人已经够失礼了,让我们略过这个话题吧。”
卡罗琳不大服气,还想就她刚才惊鸿一瞥的身影发表些见解,忽然想到达西先生就在身旁,万一她没完没了地议论那个乡下姑娘,反而引起了达西先生的好奇,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两相权衡,她还是忍下了涌到嘴边的话,勉强同意了兄弟的话。
达西不觉得随口讨论一个乡下姑娘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但对好朋友的态度十分认可,真正的绅士,是不该在背后随意议论他人是非,尽管人们总是容易遗忘这一点,但对于牢记并严格执行的人而言,总是值得颂扬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