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些!”一名身披戎装的青年皱眉看了看天色,催促着车夫。
“青狄兄,不必如此紧张,我等乃是奉太子之命前来助阵!司空怎会因此事为难我等?”车厢中,另一名青年微笑道。
“司空向来治军以严,大汉军律多是司空撰写,你呀~”门口的青年摇了摇头。
“既然是司空撰写,那自然也可以改,太子乃未来天子,司空就算功高,但他也是臣!”青年站起身来,来到车门口,看着远处的风景,朗声笑道“上次拒绝太子相邀,已经令太子颇为不满,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何为君臣!”
“你我亦是臣子啊!”青年叹了口气道“司空乃是两朝元老,更为大汉开疆拓土,天子对其都敬重有加,你又何必如此落他脸面?”
太子可还不是天子,这么跟刘毅顶,给刘毅使绊子,对太子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正是因此,才该将其打压一番,功高震主之事,古来有之!”青年摇头笑道“青狄兄放心,我有分寸,先晾他一晾,司空又如何?你我乃太子近臣,他日待太子登基之后,这些老臣,都该除去!”
“朝恩慎言!”青年吓了一跳,连忙喝道。
别说刘璿现在还不是天子,就算哪一天刘璿登上了天子之位,这种话也不能随便说。
“你呀,太过胆小了一些。”青年摇头笑道“司空领兵之能,你又非不知,今日只是点兵,我等便是迟到片刻又有何妨?再说……法不责众!”
青狄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后悔跟着这货乱来了,此人才学虽有,但太过自傲,目无余子,甚至连刘毅这等人物也不怎么看得起,长长自比左相,言自己若早生三十年,安能有刘毅之名?更不会令工匠之学大兴。
朝恩,全名顾年,表字朝恩,蜀中四百年大族,若在中原,莫说四百年大族,便是百年大族都不多,但在蜀中这样的地方,四百年大族并不少,顾家在巴西一带颇有名望,顾年正是顾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崇尚儒家,一直以来,都以诸葛亮为目标,最喜欢的就是诸葛亮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并非书院学子,顾家本就有家传学问,不屑于跟那些人为伍,三年前,顾年参与了长安书院的升学选拔,力压同侪,被太子刘璿看重,收为幕僚,也是刘璿的核心谋臣。
只是为人却太傲了一些,甚至除了庞统与诸葛亮之外,连刘毅这等人物也不放在眼中,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啊。
灞桥大营已经遥遥在望,距离刘毅点卯的时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青年心中隐隐有些不按,他们这一行,有二十几人,背景身份都不低……希望真如朝恩所言,法不责众吧。
马车使到营外,但整个军营却鸦雀无声,顾年皱了皱眉,从马车上下来,军中的规矩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非探马、斥候,不得纵马驰骋,更别说马车了。
“站住,尔等何人!?”门口的将士拦住了顾年一行人。
“我乃安门校尉顾年,这些都是此番出征将领,有令箭在此,还不让开!”顾年祛除了自己的将令,对着那守营将领道。
“尔等已然误了点卯,都督有令,尔等入营,需带镣铐、枷锁,以向三军将士赎罪!”守营将领目光不善的看着这些人,就是因为这帮人,五万将士上到都督,下到普通士卒,足足在这寒风之中站了两个多时辰!
“放肆!”顾年目光一厉,伸手按箭。
“哗啦啦~”辕门之上,一排排弩手迅速将手中弩弓对准一群人,一个个面色不善。
“你想造反!?”守营将领森然道。
“朝恩兄,我等误了点卯,有错在先,此刻若再闯营,便是被当场射杀,也无人会为我们做主!”青年连忙拦住顾年,其他人早已被吓得面色发白。
顾年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松开手道“我乃太子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