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遥不是觉得说不得,只是现在上课,怕影响她。
但既然她问了,他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初中班主任,前两天去世了……”
说着说着,嗓子忽然有些g,像被火灼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没有她,我大概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打工,要么在五金店,大概不会来上学了。”
“她对我而言,不仅是老师,更像是母亲。”
从很小起,老师就在不断强调读书的重要X,偏远农村小孩也知道,要通过读书走去外面。
可霍遥不一样。
霍齐远只会说:“老子花那么多钱供你读书,到最后,你就跑到外头去,还不如你就跟老子开店赚钱。”
霍遥隐约察觉到,霍齐远也没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来源于对生活和对霍遥的掌握。
然而生活不遂他的意,尚弱小的霍遥也萌生出脱离他的想法。
于是霍齐远怒了。
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愤怒起来,只懂对家里唯一的亲人发泄。
霍遥长期被父亲这样对待,灌输这样的思想,早已不对考名校抱有希望。
是杨老师,点燃他最后一缕希望。
霍遥是聪明,但不是天才。
最后那几个月,他没日没夜地学。南凝琦和贾言知道他努力,却不知道到何程度。
他从倒数冲到全市第一,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对得起杨老师对他的期望,也对得起自己。
成绩出来那一天,全市排名也跟着出来,杨老师很高兴。
她从教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带出中考状元。
她请霍遥和他两个挚友一起吃饭,四个人,点了六七个菜,再加一碟花生和凉拌木耳。
杨老师指着一箱子未开的啤酒,还未喝,已有醉的姿态:“今儿个高兴,老师准你们破戒,随便喝,喝倒了,老师亲自送你们回家。”
霍遥被她的情绪感染,却只一杯一杯地慢慢喝,不像南凝琦直接对瓶吹。
他怕喝太多,身上酒味太浓,被霍齐远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