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被风吹着,飘飘扬扬飞入药房敞开的大门,进来后又转了个弯,掉进门内一侧的背篓中,很快便没入牵牛花的空隙中,然后消失不见。
唐菓眼珠一转,随口胡说:“我是要回来取这背篓的……谁知走到门口突然腿麻,所以来不及敲门就……摔倒了。”说完她还暗自感概于自己的机智。而且,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睁着一双天真美丽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责备。
季梓妤与秦暮雨一同望向她,眼中尽显无奈。
而她,还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好像摔得多重似的。
秦暮雨见状,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扶起,关切道:“摔着哪儿了,我看看。”说着还忍不住叹气,她本不想公孙瑾接触外面的危险,所以才将人支走,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躲在外面偷听。
“这里……”唐菓被秦暮雨从地上拉起来,用右手握住左侧手肘,话是回答的秦暮雨,眼神却是一直在看季梓妤。
季梓妤只是望着她,不发一言。却也不是怕这位神医姑娘偷听,而是不明白她在好奇什么。她也认识安柔柔么?不对,她没出过谷地,而安柔柔也不可能来过这里。那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她可能只是想关注一下情敌的情况?可是……她看着我做什么?
唐菓期待了半天,公主殿下也不来扶她一下,甚至都不问候一声,失落的同时,更觉得手肘疼痛难当了。
这时,就听秦暮雨说道:“哎呀,都破皮了,应该要涂点药膏才行吧?”
唐菓正犹豫着是该答应还是嘴硬说没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被秦暮雨拉高袖子的手肘,擦伤的位置,那细小的伤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丝丝红色的液体,随后在皮肤上面凝结成水珠状的一滴。
居然出血了。唐菓的大脑刚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又不争气地瞬间死机,失去了知觉。
秦暮雨不得已,半是扶着半是抱着地把唐菓揽在怀里,口中喃喃自语:“我那么说的意思,就是叫你不要看呀,怎么你还偏要看,忘了自己晕血了么?”她想叫公主殿下过来帮一把手,可是她才刚刚认了季梓妤为君主,怎么好意思使唤人家,于是只好喊小玉。
或许是离得远,小玉并没应声。
季梓妤看不下去了,“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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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菓是在自己的房里醒来的。
自从季梓妤来了之后,她还没睡过这张床,突然自这张床上醒来,还有些不习惯,但当她意识到季梓妤睡过这里以后,她第一反应不是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晕,晕了多久,而是在床上先是翻滚了一圈,然后仰躺着,看着头顶的纱帐,高兴得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四舍五入,就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了。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安将军那样滚到地上去,她要多躺一下,多回味一会儿。似乎……在床上还能嗅到属于公主殿下身上的,残留的幽香。
想到这里,她又露出变态笑容。
“谷主,你没事吧?”小玉静静地看着那人在床上发癫。
唐菓一骨碌坐起身,尴尬地看向小玉,眼神闪躲着回答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这样就可以解释她刚才的那些行为了吧?
小玉渐渐已经开始有些习惯自家谷主最近的反常了,反正自从那回采药的时候从崖壁上摔下来,谷主就变得很不正常,她一直觉得是受到惊吓没有恢复,想着过些日子或许会好,今日一见,又觉得可能好不了了,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自己习惯了就好。却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你做梦了?”小玉瞪圆了眼睛看向唐菓,她觉得她长这么大,今天大概是眼睛睁得最大的一次,急切地继续追问:“真的假的?”
自然是假的,唐菓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顺嘴胡说的,但事已至此,只好继续编下去,“真的,我是因为做梦了才那样……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