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红袖和岑叶都守在外面,隔着马车壁她能听到人群的喧哗声。

    唢呐锣鼓声吵得人耳朵疼,但这是白清清要求的,吵也得忍着。不过别说,请的这家“乐团”技术真不错,初听有些刺耳,听习惯了还挺好听的,嗯,很有时代感。

    就是吧,白清清又往自己身后垫了一个软垫,这时候的交通真让人难以忍受。郑家沟到县城的距离,放到现代骑个自行车最多也不过一个小时,到了这里,驾马车得三个小时。

    白清清都有些后悔亲自来迎亲了,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白清清是要迎上门女婿,总不好让人送上门吧?真这样做了,夫妻俩还没一起生活就先结了仇。

    上门女婿在这个时代是个弱势群体,白清清想着,她白大户作为占便宜的那一方,她忍。

    “哈啊~”早上还是起的太早了,明明外面的喜乐震天响,白清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盖头扔到一边,调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垫在脖子下面,确保不会将头发弄乱,白清清准备小憩一下。

    迷迷糊糊的她睡的并不算好,黄土路高低不平,马车走的也一高一低的,晃的白清清始终无法真正入睡。一路上都保持着一种似睡非睡,但又不清醒的状态。

    “噼里啪啦!”外面鞭炮声响起,白清清一下子就清醒了,这是进了郑家沟了?

    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哇!快抢喜糖啊!里面还有喜钱!”

    “别抢,别挤我啊!”

    “都别抢!这是我的!”

    大人小孩似乎都在争抢红袖撒的喜糖和喜钱,白清清满意的点点头,热闹点好,她平生最怕冷清。

    不一会儿白清清听见红袖敲马车壁的声音,在提醒她目的地快要到了。

    白清清在靠枕下面找到了盖头,小心的盖回头上,这可是她一大早起来做的发型,可不能弄乱了。

    再从马车的小抽屉里摸出一枚铜镜,仔细的照了照,嗯,妆容没花。其实花了她也不在乎,毕竟一会儿盖头一盖,谁知道她里面化没化妆?不过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白清清在心里默默数数,数到七的时候马车停了。

    “家主,”红袖掀开帘子,“我扶您下车。”

    白清清将盖头掀开一角对她笑了笑,矮下身走到车门前,被她和岑叶扶下车。

    汤远现在住的屋子已经大变样。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歪斜的墙被村民合力抵了回去,还涂上了白灰,离得近来还能闻到一股石灰味。屋顶换上了新瓦片,屋檐下挂着红绸和红灯笼,院子里打扫的也是干干净净。

    小孩子在院子外守着却规矩的没有上前,想来之前就被家长叮嘱过了。

    “新娘子来了!”接着是鞭炮声。

    白清清心说,郑媒婆不愧是专业的,这嗓门,这穿透力!

    白清清拉了拉红袖,红袖又撒出去几把糖。糖是她特意订做的,外面包着糯米纸,哪怕落在地上把外皮剥开,里面一点也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