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只是感叹,那此刻则变成了震撼。
“还能用?”陆清容忍不住重复一遍。
蒋轩点头,甚是严肃认真。
陆清容仍觉难以置信。
“即便那枚红翡玉佩是当年镇北铁骑的兵符,但十多年过去了,如何还能有效?而且皇上对大舅舅的忌惮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你也曾提起,近年来几次漠北烽烟再起,无论紧急到什么程度,皇上最多只是听听他的意见便罢,从不肯让他插手任何具体事务。可想而知,镇北铁骑经过十数年的整编,恐怕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
蒋轩微微一笑,以表认同,继而说道:“依照皇上的想法,如若一切顺利,的确应该如此。”
很明显,皇帝的手段,实际上并未得逞。
陆清容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不明缘由。
你可曾记得,两年前,我出征漠北之前发生的事?”
陆清容隐约感觉,他指的该是战场上的事。
“大齐援军中了番蒙人的埋伏,徐翼将军战败自裁,漠北告急。”这一切,陆清容依然历历在目。若不是因为有此变故,后来也不会让当时毫无实战经验的蒋轩领兵出征。
蒋轩仿佛被她的回答带入了两年前的回忆中,再开口时,便多出几分沧桑之感:“正因为这个变故,镇北铁骑的许多旧时将领,才得以复用。当时徐将军的落败。固然有他军中威望不足、难以制衡的缘故,但这只是从兵家的角度去分析。在皇上眼中,事情就不太一样了。当时正值皇上开始撤换将领、整编镇北铁骑后不久。自然而然便以为这二者之间有些关联。等到我抵达漠北时,那些被撤换的将领则尽数恢复原职了。据我所知,这两年亦无太大变动!”
原来如此!
陆清容感慨之余,仍存困惑:“当年大舅舅那些旧部,如今还能认他的兵符吗?”。
蒋轩非常理解陆清容的疑虑,但他对此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
“你或许难以理解,战场上这种出生如此的情感会是何等深厚。”蒋轩随即露出敬畏之色。“当年大舅舅在漠北镇守的时间之长,战事之惨烈,都是一般人绝对无法想象的。那时候。镇北铁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到了只知道大帅,不知道皇帝的程度……‘姜家军’的名号,也正是那时候传出来的。”
“就连皇上。对此肯定都是有所了解的。否则。不可能对大舅舅如此忌惮,也不会在两年前让我这个毫无战场经验之人挂帅出征。要知道,徐翼将军可是曾在十多年前的平叛大军中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之人,他都全军覆没了,我又能有几分胜算?靖远侯府这块招牌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让皇上放心的,想必还是我与大舅舅的这层关系,能让镇北铁骑更好地听命于我!”
陆清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论调了。但此时此刻,却让人倍感震动!
看来。镇北铁骑真的还会认这个兵符……
这么多年自己保存的一枚玉佩,有着这般强大的力量,而自己竟然毫无所知!
陆清容此刻,顿感压力倍增。
“这般重要的东西,母亲当年如何就送给了我?”陆清容忍不住问道。
回想当年,她只不过是个周岁孩童,身处济南,与靖远侯府扯不上半分关系。
而且以姜夫人的身份,肯定是知晓了自己和尹屏茹母女二人当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