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身形如鬼魅瞬动,上一刻还被凌渊钳在掌下,下一刻便催动轻功脱身而出。凌渊眸光一冷,刚欲催动内力起身去追,可一阵危险的酥麻又悄无声息地从四肢百骸升起,身体瞬间僵硬无法动弹。
凌渊眸光哼铿,略一挑眉,沉声道:“这次又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凌河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在方才你亲自踏过的尖刀利刃上,对付你只做一种准备也未免太草率。”
“那你就该用上见血封喉的剧毒——”凌渊厉呵一声,下一刻竟强行催动内力,突破毒素限制,提着随身佩剑朝凌河急袭而来。
“——一击彻底杀死我,而不是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给我留下反击的余地!”
说话间凌渊挣脱所有桎梏,身形如风,手中剑光闪寒茫,直击凌河要害!
刚遭刀割火焚,他全身上下看起来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肉,足底掌心鲜血淋漓,被火焰舔舐的手臂皮肤一片焦黑,破烂的锦袍下隐约可见斑驳的灼痕,半束半披的墨发也被烧得七零八落,散乱不堪,狼狈到了极点,可他提剑而来时的威压丝毫不减,犹如山岳般的冲天气势冲着凌河压面而来。
“你!”凌河没有料到凌渊重伤至此,气势却半分不减,甚至不顾生命安危强催内力把自己逼上极限。他虽然轻功了得,但直面不顾一切袭击而来的兄长,依然不占半分便宜。
“你疯了吗!”凌河一边急急退后避开凌渊的杀招,一边怒呵道:“强行催动内力把自己逼上极限,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凌渊嗤笑道:“即便要死,我也要先带回我的妻——更何况死到临头的人不一定是我!”
凌河怔了一瞬,也跟着笑出了声:“说得不错,胜负未定,谁输谁赢还未了知!即便要死,我也要先拿到城主金印!”
说罢,长臂一伸把玟奴往自己身后一拉,提剑应战。
二人功法不俗,各有优劣。凌渊内功深厚,招式凌厉,对敌经验丰富,出手不留余地,可惜身受重伤,体力不支,难以发挥全力。
凌河轻功卓然,体力充沛,可是相处兄长内力招式都稍逊一筹。
二人缠斗数十招,一开始还难分胜负,到了后期,凌渊因重伤之固,体力逐渐难支,渐渐落了下风,好几次堪堪就要被凌河的利剑刺中。
凌河一边出招,一边嘲讽笑道:“大哥,死到临头,莫要负隅顽抗,速速交出城主金印!”
凌渊强撑着强弩之末的残躯,根本无暇分神回话,即便已经豁尽全力也未能从凌河剑下夺回自己的奴妻,反而被逼得步步后退,终在被逼出高台之外的瞬间咬破舌尖骤然发力,剑气逼命而来。
“铿——”地一声脆响,高台之上烟尘瞬起,大片大片的尘埃之后,凌渊不离手的城主金印被强大的气劲冲击脱手而去,骨碌碌地滚落到一边,与此同时,两个气空力尽之人手中长剑终于彻底插入对方身体。
“你输了。”凌河冷冷望着自己剑下曾经不可一世的兄长,喘着气推了推剑柄,手中长剑彻底贯入凌渊胸腔。
凌渊手中长剑微微转动,剑尖割开凌河的喉管,断断续续道:“你也……没赢。”
凌河咬牙道:“你说得不错,我就应该先废了你。”
“可惜啊。”凌渊轻声冷笑:“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的眸光一瞬间变得很是复杂,既遗憾又讶异:“没想到我竟会死在自己亲弟弟手中……黄泉路上,有你作陪,或许也不算无趣。”
“谁要……与你相伴……”凌河毫不犹豫地从凌渊胸口处抽回利剑,踉跄着朝滚落到远处的金印走去,喉头鲜血汩汩而出。
“我凌河,死也……不愿与你……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