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动手，你恐怕要吃些额外的苦头。”
话音刚落，剃刀冰冷锐利的刀锋就抵上了头皮，紧贴着一片发根。玟奴心尖一颤，下意识挣扎扭动，却换来凌渊更加酷烈的桎梏和头皮上猝不及防的一凉。
玟奴乱挣乱动的身体蓦然顿住，下一瞬间，几缕长长的发丝落叶般从眼前飘下，落在怀中。
“……”她下意识伸手抚摸那片泛凉的头皮，柔软顺滑的发丝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扎手的短硬触感。她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第一次被剃掉长发后，新长出不久的发根就是就是这种粗硬挺立的状态，要过许久、长出一定长度后，才会变得柔软，倒伏下来覆在头顶……
还没来得及留长的头发，又要失去了吗？
第一刀落在发顶，瞬间在头颅顶心留下一道只留着短短发根的青白头皮，即便凌渊此时停手，大发慈悲免了她剃发的惩罚，这一头青丝也是已被毁去，不得不全剃了才不显得奇怪。
何况凌渊根本不可能心慈手软。还没等思玟从被剃掉第一缕长发的苦涩和不舍中回过神来，凌渊手起刀落，毫不怜惜地落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意识到好不容易养起的头发马上就又要被残忍地剃光，玟奴身体一软，彻底瘫坐在地上，绝望地任由锋利的刀锋蚕食她珍惜爱重的青丝。
冰凉的刀锋每过一处，头皮上传来阵阵酥麻，随之就有无数乌黑的发丝落雨一样从头顶簌簌落下，那是她失去一切沦落为奴后所剩不多的值得珍视的东西了。
凌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歇，一刀刚落，一刀又起，所过之处再无一根长发。银色刀锋起落间，大片大片乌黑顺滑的长发被贴着发根利落地剃下，失去依凭的发丝垂坠下来，落在玟奴的肩头，很快又从光裸的肩膀滑落而下，坠至地面，转眼间落发就在她身侧堆叠出一圈微微凸起的黑色小丘。
凌渊先是剃下她额顶和头顶的长发，接着把她木然的头颅依次向两边按下，逐步剃光头颅两侧和鬓角的残发，最后绕到身后，一只手掌大力按着她已被剃去长发的发顶，另一手持着利刃，残忍地剃去她后脑勺上最后一片长发。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落在一地生命的断发上，被按低头颅剃发的女子仿佛也失去了生机，木然地跪坐在地任人摆布。
最后一缕长发被从后脑剃下，露出青白的头皮和后脑上狰狞的奴印。
玟奴伸手摸上头顶，毫不意外地摸到一手短而扎手的发根。
又被剃光了……
“别动，还没结束！”凌渊厉声呵斥，一手按着自己亲手剃好的光头，另一手则继续用剃刀锋利的刀锋刮蹭她仅剩一层短毛的头皮。和初入凌府的那次剃头不同，这一次凌渊手上的剃刀没有沾水，冰冷的刀锋就这么干巴巴硬生生地直接刮过细嫩的头皮，带来一阵一阵钝痛的同时，头皮上最后的发根也随之被刮了个干净。刀锋所过之处，青色的发茬也随之被刮光剃净，重新变回雪白的头皮。
眨眼就被剃光的长发她足足养了三个月，期间不知强忍恶心为凌渊口侍了多少次才换来几碗有助生发的苦药，如今被尽数剃下已经很让人难受了，凌渊竟连残存的发根也不放过，非要把她的头皮刮个精光锃亮才罢休。玟奴攥紧十指，无声地忍受这一场折磨。
可是这场折磨绵延不绝，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为了惩罚她不愿自行剃发的行为，在把玟奴新剃的光头用剃刀来回刮了好几遍，凌渊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剃刀，站在小奴妻身后，悠闲地欣赏起这颗圆溜溜、光洁锃亮的头颅。
新剃的头皮光光溜溜，像积雪一样洁白，仿佛从未生过头发一样细腻白嫩，因为被干刮了很多次，头皮微微泛着一层浅浅的红，从身后看就像一枚被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光滑圆润，后脑上狰狞的奴印在溜光细嫩的头皮上更显刺目。
凌渊伸出手，温暖的大掌抚上小奴妻被刮光的头顶，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光秃秃的头皮。
“记住了吗？从今以后见到云系舟要学会主动躲避，再也别被他碰到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碰到头发便剃你的头发，如若碰了其他地方，为夫落刀也毫不怜惜。”
“……”
凌渊用足尖踢了踢地上堆积着的残发，紧贴着玟奴孤零零支棱着的耳朵，轻声道：“自己收拾收拾这一地垃圾，稍后为夫派人把它们送到云系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