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被她说得心里美滋滋,点点头让思玟退下,自己留在厅中陪空青说话。
空青捧着茶碗,问:“我听说你准备废了府中奴妻之礼?”
“不错。”凌渊道:“从前我记恨她分明对我许下承诺,过后却忘了个精光,转身就对其他男子投怀送抱,便想着既然她心中无我,不如就用城中的规矩礼法将她强留在身边。如今我与她心意相通,真心相爱,这些条条框框就再也没有用处了,反而会让她不舒服,不如废弃了好。”
空青点头赞同道:“这样很好。这种规矩着实没有道理,早就不该存在。前些日子,我让思玟代为熬药,厨房的人却以她奴妻的身份为由,百般欺凌,最后是素兰姑娘出面才好了些……可惜你的母亲没有如此好的运气,有一个知道疼惜她的夫主。”
正说着,素兰来报:“家主,林姑姑带着族中长老们来了,正在外面哭闹,请求见家主一面。”
“这个老货定是不满废除奴妻之礼一事而来!”空青一掌拍在桌上,愤恨道:“渊儿,你可万万不能被她左右了想法,当年你母亲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苦头,要我说,不如早点她打发出去才是正经。”
“前辈放心,渊儿心中有数。”凌渊转头对素兰道:“请长老们和林姑姑进来吧。”
凌府正厅,乌压压的一片人。为首的长者须发皆白,通身威压不减凌渊,此时正于厅中落座,拨弄着手中茶碗,不疾不徐道:
“听说家主意欲废除祖制,可有此事啊?”
凌渊不动声色地一扫战战兢兢站在他身后的林姑姑,干脆利落道:“不错。”
“胡闹!”凌家长老手中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沉声呵斥:“擅改祖制,凌渊,你有何理由、有何权力如此做?”
“让心悦爱慕之人生活得自在一些,是我的理由。”凌渊慢悠悠、一字一句说:“身为家主拥有的掌家之权,便是我的权力。”
“你——”长老怒发冲冠,拂袖起身,指着凌渊破口大骂:“你一意孤行,妄动祖制,你罪该万死!”
“长老说话当心了。”凌渊漫不经心道:“我既然能废除奴妻之礼,亦有能力和手段废了你们这些只会指点江山的长老,你信不信?”
长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扔下一句“别太过分了,擅动祖宗留下的规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便要拂袖而去。
“慢着。”凌渊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慢悠悠停在林姑姑身前,先是对她恭敬一拜,随即道:“林姑姑是我凌府的老人了,数十年来劳苦功高,调奴无数,只是往后我府上没了奴妻,也无需林姑姑再劳心劳力。我本想着让林姑姑在府中养老,可今日看来,姑姑的心似乎已经向着外边了,不如劳烦长老将她带出府外安置吧。”
林姑姑先是一怔,随即双腿一软,抱着凌渊的小腿跪地哭求:“家主,老奴不想出府!老奴在府中待了数十年,凌府就是老奴的家,老奴不想出去!何况……何况府中若没了老奴,往后谁来替家主管理偌大一个凌府呢?”
“姑姑费心了。”凌渊抽出腿退开两步,淡漠道:“我如今已经有了夫人,往后府中大事小事自然交给夫人打理,林姑姑就请安心出府养老吧。”
“家主您竟这般无情!”林姑姑苦求片刻,见凌渊始终没有动摇的意思,终于冷了心,瘫坐在地,垂着老泪道:“家主既然心意已决,老奴也无话可说,只求家主能够看在老奴在凌府多年始终安分守己,从无过错的份上,允老奴在府中多久两日整理行装,两日之后,老奴定会自行离去,再不出现碍家主的眼。”
凌渊略一沉吟,终于缓缓点点头,道:“允你了。”
“多谢家主宽宏。”林姑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颤颤巍巍地出了正厅,谁也没能看见她转头的瞬间,脸上唯唯诺诺的哀求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脸狠戾和不甘。
我为这凌府辛苦付出数十载,手中调教了无数骚浪淫荡的贱奴,谁也无法抹杀我的功绩,这个府上需要我,谁也无法把我从凌府赶走。
即便是家主也不可以。
家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