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第二天一早,他们驱车几百公里到丁京辞一家以前住的老家属院。房子一直没拆,来往却没剩几个熟人。等他们上到楼层,被楼上探出脑袋的老夫妻叫住,两位老教授算是看着他长大,说话又是点头又是好好好。
知道他失明后登时就红了鼻头,跟着一起进到屋里帮忙找东西。他坐在客厅,听到老人问翟清焰是否找对,又或者走两步没到书柜是杂物,才发现这个家竟然那么大,原先三个人嫌挤的厨房,老太太还说比自家大不少。
等到提醒幼儿园放学的闹钟响起,老两口才一步三回头去接孙女。
他几乎想尽了可能,连妈亲手绣的十字绣都让翟清焰取下来检查背后,一无所获。翟清焰想劝,话未出口被堵住:“与我相关但不可能是我,我身价五十顶天。”
翟清焰只好跟在身后,走一步拉一步,最后看人快急得发笑才说该去医院复查。
“不去。”丁京辞陷进座椅。
“那我们这次了解情况就主要靠通话哦丁先生。”车载蓝牙传来医生的声音。
……
下车时的情绪都不算高。他现在不适合长途飞行,状态也没见好转,这意味着他可能一直如此。
翟清焰让保姆把人扶进去,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日头慢且长,蝉鸣聒噪不已,吵得人心烦。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一次生出无措。
02
后来几个月,丁京辞开始中西结合,双管齐下,再苦的药汁也能端着就喝光。在这边房子住久了也摸出门道,有时近点儿的地方心大到不用盲杖就敢走。得亏翟清焰回来早,几步把人逮住,手里的甘遂刚丢进药罐里。
翟清焰多看了几眼:“不嫌难闻?杵这丢的什么?”
“药呗,你眼睛也不好使了?”抱臂朝人扬扬下巴,痞里痞气,“好说,待会儿匀你一碗。”
他摆摆手,把盲杖递过来,端着保姆切好的水果一齐到花园里晒太阳。
丁京辞嵌躺椅里,两腿伸到绿茵外够阳光,他肆意,翟清焰就静默。
“有话说话。”
“嗯?”
“这位先生,我是瞎了,不是痴了,被人盯着看很久是能感受到的。”
“走吧,吃饭。”
晚上洗完澡出来,听到丁京辞劝保姆早点休息,伴着时不时的咳嗽跟连声抱歉,听得他湿着头发出去。
保姆有些感冒,吃了甘草片,见翟清焰下楼,眼笑弯:“先生的药里也有甘草呢,先生一定会像感冒一样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