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香闺的阴影里。
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捻着黑檀木珠。
据他在佛寺的眼线回报,这一个多月以来,萧弈始终睡在这里。
今日他让人在军营里生出事端,才拖住了他。
在他看来,萧弈夜夜前来,纯粹只是图谋南宝衣的美貌和身子。
明日佛寺之争,他未必会舍得与全天下作对,救下这小丫头。
他捻碎了一颗黑檀珠。
香闺之中,顿时异香弥漫。
南宝衣迷迷糊糊的,渐渐睡晕过去。
顾崇山一步步走到拔步床前,伸手挑开帐帘。
墨青色绣金线芙蓉的缎面被褥和枕头,极尽雍容华贵。
小丫头的双手搭在被褥外面。
指尖丹蔻是由浅入深的嫣红,在墨青色缎面的映衬下,更显秾艳。
长长的檀发披散在枕巾上,小脸白嫩娇美,两痕睫毛犹如折扇,透出一种掌上明珠的娇憨矜贵。
他想着那夜金玉满堂,她登上马车前,与他说的话。
“九千岁。”
“愿您年年添福禄,事事都吉祥。”
福禄,吉祥……
可惜,他生来就没有这两样东西。
别人对他拍马屁,都是祝愿他位高权重,权倾朝野。
唯有这小丫头,祝愿他年年福禄,事事吉祥。
他在床边站定。
他微微俯身,用冰凉的暗金甲套,戳了戳南宝衣的脸颊。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忽然垂眸,捻起一颗黑檀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