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床上的母亲,愁绪难消。

    “让莫大叔准备一下,我们进京。”她最终做了决定。

    “小姐,夫人的身体可承受不住长途跋涉呀,从沧州去京城,起码也需要半月光景……”

    “我知道!”女子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可是母亲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之前我听人说,药王谷的应先生如今在京城,这一趟势必要走一遭。”

    “可夫人若是在路上……”孙嬷嬷未说完的话,众人都知道是什么。

    “孙嬷嬷,若是不去京城,就看母亲现在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

    孙嬷嬷不敢诓骗对方,福了福神,压抑着情绪道“最久也是半月有余。”

    “……”

    “既如此,那就走一遭吧。”不知何时,病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眼,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要么不发病看似寻常人,可一旦毒性发作,命不久矣。

    女子扑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娘,您醒了。”

    “娘的小阿芷,娘要食言了,恐不能看着你遇到如意郎君,身披嫁衣那一日了。”

    “不。”阿芷慌乱摇头,“娘会没事的,阿芷带娘去盛京,求应老先生为娘诊治,娘一定还会康复的。”

    “若你不甘心,娘愿意走一遭。”妇人虽说久病缠身,可观她的五官相貌,年轻时必然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儿,而她的女儿阿芷其中还有其父亲的影子,与自己稍有不同,却也清丽端庄,雅致不俗。

    因为自己的缘故,女儿年满十八岁至今还未婚配,本想着将她嫁于村中的一位小郎君,奈何阿芷不喜对方,妇人自然作罢。

    村中的人皆是她的奴仆,却也都是信得过的。

    女儿交给别的男人她不放心,却也架不住要尊重这孩子的心思,不喜欢如何能强迫。

    当年她已经被强迫过一次了,那滋味,痛苦的一生难消,怎会让自己的女儿踏入后尘。

    “只是有句话,娘要和你说。”

    “您说,女儿听着。”阿芷勉力笑着点点头。

    “日后若遇到喜欢的男子,尽可与对方成婚,切莫因为娘……无需为娘守孝。”

    “娘,不许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女儿不乐听。”

    妇人也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平时看着温柔娴静,可真的面对自己的病情时,总能忍不住激动起来。

    “好,为娘不说这个了,你去安排一下吧,什么时候走听你的。”

    “明儿早上就出发,女儿这就去安排。”阿芷站起身,将妇人的手塞到被子里,然后为她掖了掖被角,“孙嬷嬷,劳烦您多照顾母亲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