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杨魏对王贤的判断将信将疑,然而事情的发展正印了那句老话‘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一到码头才知道,纪纲的人之所以要抢劫,是因为要给纪纲筹备婚礼!要不是因为袁江突发奇想,让纪纲即日成亲,就没有许应先那趟抢劫,也就不可能这么快泄露行踪。
没有婚礼的由头,恐怕就算纪纲设宴庆贺,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酒喝……
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诚不欺我……
纪纲捉捕归案,人也都救回来了,舰队却没有立即返航,因为徐妙锦提出,要再去拜一拜徐公庙。
徐真人一开口,太监自然无不应允,为了表示郑重,还特意安排官兵列队警戒,长蛇般的队伍从码头一直排到半山腰的徐公庙。
身为高官,王贤自然要作陪,他和那帮太监伴在徐真人左右,缓缓拾级而行。从后头看,徐妙锦已经步履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来了。
感觉到有人在后头,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的臀部,不用回头,徐妙锦也知道是王贤,除了他,没别人有这贼胆!
王贤那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烧灼着徐妙锦的芳心,让她呼吸急促、娇躯发烫,尤其是那被紧盯着的臀部,更是一阵阵发麻,恍然回到那荒唐的疯狂一夜!
“……”徐妙锦额头微微见汗,轻咬着下唇,眼神有些迷乱,她真想不过一切转过身去,投到他怀里!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那样会毁了他……
“师傅,您怎么了?”郑绣儿这两天一直神情郁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发现了徐妙锦的异样。
“我可能有些累了。”徐妙锦定定神,黯然一叹道。
“那赶快歇歇吧,”一旁的太监连忙拿来锦墩、支起罗伞,还夸张的摆上了茶几,搁上茶壶茶盏、水果茶点,完全是伺候皇家人的标准。
“真人还有何吩咐?”太监恭声问徐妙锦道。
“让……”徐妙锦差点脱口而出‘让王贤过来和我说话’,可话到嘴边硬生生打住,摇摇头道:“没有了。”
“那您稍事安歇,我们就在下头候着。”太监们便退到数丈之外,既周密的护卫着徐妙锦,又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
什么是皇帝的禁脔?就是连太监都不敢过分接近,太监们自然更不会允许别人接近。所以王贤也只能远远站着,黯然叹气。
“绣儿。”徐妙锦痴痴看着王贤,她这次出来,一是为了拜拜自己的父亲,和他道个别。二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和王贤说上两句话。现在看来,在太监们的严防死守下,显然是没有机会的。她失望的收回目光,对郑绣儿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师傅……”郑绣儿真想问问徐妙锦,和王贤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她终究是个极善良的性子,想到回京之后,徐妙锦又要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起来,和王贤根本没可能继续,便缓缓摇头道:“没有。”
“……”殊不知这样的答案,更让徐妙锦黯然神伤,她幽幽一叹道:“是啊,问不问有什么区别,一切都不会改变……”
“师傅……”郑绣儿神情复杂的看着徐妙锦,不知如何安慰。
稍坐之后,徐妙锦便起身登上半山腰,来到徐公庙前。一进庙门,她便愣了一下,只见里头已粉刷一新,打扫的纤尘不染,中山王徐达的雕像也重新上色描金,焕然一新!
“真人,”太监笑着解释道:“中山王是我大明的头号功臣,他的庙怎么能年久失修,所以咱家让人连夜修整了一下,不知能否入得了真人法眼?”
“你有心了。”徐妙锦不置可否的淡淡回一句,便进去庙中,先给父亲上了香,又跪在杏黄色蒲团上,心中默默对父亲讲着心事道:‘父亲保佑,女儿果然平安无事。看来冥冥中真有天意,果然又是他来救了我,女儿曾经发誓,只要他再出现,我就不顾一切要跟他在一起。’
‘可一回到人群,皇上那无所不在的威压,又一下让我们彻底分开……’徐妙锦默默垂泪道:‘父亲,天意到底是什么?是让我们在一起,还是终究要装作陌路、永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