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布兰特,为什么要将交易时间延长呢?是不是你这边的卢布快置换完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劳伦斯坐在冯俊彦屋里,一脸的失望和悻悻。
这段时间的置换,使得劳伦斯在公司里也有了不小的分量,得到了很多实际的好处。面对这么好、又这么有实力的‘客户’突然反常的表现,劳伦斯坐立难安,十万分的不想失去机会,所以明知事态不稳,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过来争取一下。
“不。劳伦斯先生,我这边的卢布还有很多,这段时间兑换的卢布,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不过……”冯俊彦听从了亚布鲁的建议,不但将交易的额度缩小在四百五十万美元 ,更是为了安全期间,几乎一周四次的频繁交易也被改为一周一次。察觉到不妥的劳伦斯当即找到冯俊彦问个究竟。
“那是因为什么?……哦,难道是上一次交易账号钱晚一些划过来的事情吗?”劳伦斯一惊,急忙解释道:“听我说布兰特,上次的事情纯粹是个意外,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请相信我们这段时间亲密无间的完美合作。”
上一次的交易,有上百万美元划账比往常晚了两日,而这段时间,也正是冯俊彦与亚布鲁见面后沉思冥想完对策的时间。
两日后钱全额到账,而冯俊彦也正巧在这个时候提出交易速度减缓,交易额保持这个程度不变,这就难免劳伦斯不将两件事串在一起想了。
其实这次劳伦斯过来,就是因为猜测冯俊彦可能觉得自己公司最后这笔钱过来的慢了两日,自然的认为公司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才做出的决定。
劳伦斯心里也很懊恼,这个现象和发展势头不是他想的,但公司有公司日常的开销和业务,上一批从亚洲回来的船舶在归途上出现了问题,使得公司这一次不但损失好几艘大吨位的轮船,还要承担该业务内高昂货物的赔偿事宜。
公司为此忙的焦头烂额,资金出现了严重的断链,要不是因为劳伦斯这边的‘客户’这一个月来的表现极为出色,再加上老板米歇尔自身对卢布兑换的热爱,打心底儿不想断送这条路子,那么,这笔钱两日能否打过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但,现在款子毕竟已经划到布兰特的账上,劳伦斯不想事情向着不良的方向发展,也只能当成意外来解释和规劝。
“不,不不!劳伦斯先生,外汇兑换这块儿的频率太快对我们大家也都没有好处。我家里提醒我要稳扎稳打,不要太急躁。我觉得,之前我们有些急于求成了。”冯俊彦摇摇头,淡定地说道。
“布兰特,你可以跟你家族那边说,这样的交易额在你们中国或许是很大很大的资金流动,但在美国,在我们这里,这些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点,微不可查的资金而已。请他们不要担心。”劳伦斯还没有放弃,无力地坚持着。
冯俊彦心里暗叹一声,或许是因为苏联的原因,在美国人眼中,中国就是个又富裕、又贫穷的国度,金钱、物质大把大把的攥在国家领导、高干子弟手中,普通人饥寒交迫。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美国与中国的关系摆在那里,他们不了解中国,不清楚中国与苏联不同也很正常。冯俊彦自己心里知道,国家刚刚摆脱了困境,理顺了发展的思路,可现在国民收入确实很低,自己这些钱要是一沓一沓的摆出来,别说是普通老百姓,就是国家领导干部同样会瞠目结舌。但绝对不会是劳伦斯心中所想的那样臃肿不堪。
亚布鲁的警告还不时的在冯俊彦耳边飘荡,使得他心境不时的起伏难定,劳伦斯的三两句话肯定无法打动冯俊彦,即便冯俊彦不清楚劳伦斯公司的现况,不担心公司有无兑换美元的能力,其既定的主意不可更改。
冯俊彦刚要开口婉言推辞,就听汉克的声音由下传来:“父亲,有你的电话。”
劳伦斯一愣,无奈地同冯俊彦打了声招呼匆匆走下去。冯俊彦虽然话没开口,但劳伦斯也能猜测到他即将要说话的意思,估计事不可为,想到自己或许因此而失去这个为自己带来巨利的客户,失去公司大把大把的分红,心中暗自可惜。
安吉拉太太家中的电话主机摆放在楼梯口,汉克接到电话后就去叫父亲,话筒就平放在电话架上,并没终止通话。劳伦斯进屋后直接接起来。
“喂,我是劳伦斯,您是哪位?”
“……”
“哦,好的,嗯,好……”
“……”
“可以,我一会就联系,尽快给您答复。”
“……”
“噢,真是万分感谢,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尽力促成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