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说,是因为祟灵。
对,唐起记得,秦禾之前还说过:“这口棺里头,应该就是贞观老祖封印的祟灵。那种怨煞极重的、死不瞑目的、散不尽也送不走的——永不超生的祟灵。”
散不尽也送不走,重点是永不超生,而那些金色的符文最后爬回秦禾纹着刺青的手腕,所以她是把这东西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唐起的大脑空白了许久,胸腔每跳一下,都是心惊胆战的节奏:“秦禾,那团祟灵是不是在你身上?”
那只手抽搐了几次,被唐起紧紧攥着,非要问个明白不可:“秦禾……”
秦禾本就虚脱到昏沉,被唐起扰得不胜其烦。
“祟灵是不是在你身上?”
她没剩几分意识,含糊地应:“嗯……”
唐起颓然坐到地上,胳膊搭在浴缸里,手上一阵无力。
他没捏稳,秦禾被煞气缭绕的手臂便重新滑入血池中。
不知过了许久,福尔马林那股刺鼻的气味弥散了整个狭窄的空间,熏得唐起呼吸困难。他掏出手机,红着眼睛给司博打电话,让他自己开车回去,放一天假休息,并且千叮万嘱,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也别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不管是谁,哪怕大老板问起,他都要说不知道。
末了又给唐庚发一条:临时有事,回不去。
然后摁下关机键,将手机撂到一边,他撑起身,去外头将铺门从里头锁死,再回来,扯了根毛巾到水龙头下浸湿,拧干后走到浴缸边,俯下身,擦秦禾嘴角的血迹。
血已经干涸了,从嘴角到下巴,一直流到衣领里,唐起轻轻地蹭,仔细清理她脖颈。
秦禾睫毛眨了一下,但始终没睁眼。
唐起回身搓洗毛巾,把上头的血清洗干净,继续给她擦,待脸上的血擦净了,秦禾就变得跟纸一样惨白。
唐起撑着洗漱台,瞥了眼镜中的自己,脸色好不到哪去,领口和锁骨也是一片血迹,他埋下头,鞠了捧清水洗脸,顺便把自己弄干净。
嘶——
耳边响起微弱的一声痛嘶,唐起立刻关掉水龙头,凑过去,脸上还挂着水珠。
秦禾蹙着眉,脑袋枕着浴缸动了动。
“秦禾,你怎么样?”
闻声,她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了唐起好一会儿,目光才在对方的脸上聚焦,沙哑道:“没走啊。”
“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这样真的行吗?”
秦禾没理会,而是问:“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