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去沙洲接亲的队伍是陶贺舅舅家的儿子余贤领的队,这一路上每天都会有书信传来报平安,也方便知道两边脚程。

    余贤送来最后一封信是前天,昨天没有信送来,陶风清只当是他们回去的消息已是到了常州,所以他便没再差人递消息过来。

    这会儿已经在常州落了脚,陶风清也四处游荡了一天,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余贤做事一向都极小心,陶风清这陶家的当家二爷是‘捡’来的,在外头不管多风光,回到家中,在老太太她们面前,他还得揣着些小心,何况余贤这样寄人篱下的,就更不许自己有任何的行差踏错了。

    这个时候,若是旁人还没有消息传来倒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这就不是余贤会做出来的事。

    “前天一早收到的信,算算日子,是在湘南境内。湘南虽然山匪横行,可那陶家的旗子挂着,也不会出什么事。难不成是他们太热情,知道轿子里的是陶家二奶奶,所以都冒出来道贺了?说不定是要二奶奶给二爷捎些山货呢!”陶贺说着笑了起来。

    从关外倒货回来,若要走近路,就要过湘南,可湘南山匪猖獗,一般商人宁可绕远路也不会走湘南,但这一绕就要多走几个月的路。

    同样的一批货,陶家的货走了湘南,待其他人的货运到的时候,早被陶家占尽了先机。

    陶风清接手了陶家生意,也是因为拿银子铺平了湘南这条路,才会让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按理说,在哪出了岔子,也绝对不会在湘南出事的。

    陶风清突然凑过来一脸严肃的问:“你说会不会是九姑娘拦了花轿?”

    陶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九姑娘为何要拦轿子?你不跟我发过誓,和她绝对清清白白,没有半点私情吗?”

    “对啊!”陶风清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就是因为太清白了,所以她不高兴了啊!你是不知道,多少人馋二爷我的身子,我可都是抵死不从的。回头你别忘了告诉林家的小庶女,二爷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

    “那可就是你作的孽了。当初若不是九姑娘一声令下,你使再多的钱,也未必能拿下湘南那么多的山寨。九姑娘不差你那点钱,人家就图你这个人。你早点从了她的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陶贺嘲笑他,眼睛都没动一下,伸手就抓到了一个飞来的茶盏,丝毫不意外。

    两人没正形的闹起来,心里也压根没觉得会出什么事。

    可有些事就是不能瞎惦记,惦记什么来什么。

    余贤一副女人相,眉清目秀的,盘个发髻换身衣服,只要不出声,多少男人都能被他骗了去。

    这会儿,他就站在陶风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还真有点梨花带雨的感觉。

    陶风清被他哭的头疼,一手捂着额,一手对一边的陶贺笔画了一下。

    送余贤进来的店小二,本是送了人进来就要走的,可余贤一进门张开嗓子就哭,他讪讪的布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陶贺扯下他肩上搭着的抹布扔给了余贤,挥手让小二出去了,这才没好气的道:“擦把脸,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两个人来了,花轿呢?二奶奶人呢?”

    他们都急,可余贤这样子,不让他哭痛快了,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余贤就着抹布擦了一把脸,脸皱巴了一下不敢说味不对,抽抽搭搭的道:“九,九姑娘给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