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副昌德到哈尔滨了,他将指挥五省大讨伐,现在正调兵遣将做前期工作呢,我想你对他不陌生吧?”
提到野副昌德,曹亚范牙关都咬紧了,前年7月到去年4月,就是这个野副昌德组织的“南满大讨伐”,将抗联一路军挤压得没了生存空间,大批战友血洒长白山,这是一个可憎可恶又异常狡猾与凶残的对手。
“不陌生,我会让这个老家伙尝尝我的厉害!你放心,我马上加快进度,提前肃清这一片区域,我要让这老鬼子修不成这条路。”
曹亚范知道一条畅通的汽车路对抗联意味着什么,它不是好事情。
“你舍得拿出主力来了?”马迁安不忘调笑曹亚范,他已经看出曹亚范没尽全力。
“嗨!到了这一步,你死我活,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我哪能不识大体。”曹亚范顿了一下,又带些痛惜说道:“再说了,打仗嘛,牺牲在所难免。”
曹亚范想让马迁安等几天,让他看看自己是如何打击鬼子的,然后把对岸的人接过来会合,顺便也想与马迁安多待几天,他们作战区域不同,这一分别说不定什么时间才能再见面。
马迁安归心似箭,谢绝了曹亚范的好意,将伤员委托给一支队野战医院后,稍事休息带着自己的队伍向抗联总部疾驰而去。
抗联总部设在距边境线约6o公里的地方,在一处山清水秀的河畔谷地,四周有山,东北局机关也驻扎在这里,抗联军政学校也设在这里,机关和学校人数大约5百。总部防护力量不算太多,拥有韩仁和任主官的警卫团和由老红军杨长仁任主官的教导团,共约1千余人。
下午四点,急行军的马迁安就赶到了这里,七月初出国前他曾经来此面见过杨靖宇一次,但时间太短,匆匆忙忙的也没有说过多的话,这次回来,马迁安打定主意要赖上一天。
森林掩映中的一处简易木刻楞房子面前,得到通报的杨靖宇面含严肃的接待了马迁安,他不待马迁安敬礼,一把将马迁安拽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又放开马迁安绕着他身前身后看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开口训斥道:“听说你又耍大刀了?游过江的?乱弹琴!”
马迁安先是心虚的瞄了一眼杨靖宇的眼睛,见他貌似严厉的眼睛里微微透出一丝笑意,放了心,抱怨道:“司令您甭听曹副司令夸张,我这不急着见您呢么,要不是他迟迟打不开局面,我至于吗我至于?”
“吆?岂有此理?你还倒打一耙?曹亚范可没做错,他可是把你的安危看得很重,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你这么毛躁怎么行?指挥员的作用是什么?一个好的指挥员多么难得你知道么?差点就报销了!真是岂有此理!”
哎呀妈呀!杨靖宇说了两个岂有此理了,这可是真生气了,咋办?马迁安一时没有办法,摸着自己的脑袋左晃右晃尴尬的陪着笑脸,想躲过去。
“你不要给我装可怜,你那么爱冒险,我看你带几个人去哈尔滨,直接把野副昌德司令部炸了得了!”杨靖宇见马迁安不肯诚恳认错,有点生气,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马迁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哎司令,我看行!要是真能打死老鬼子野副,他们又得乱上一阵儿,说不定今年的大讨伐就推后了呢!”
这小子找煽呢吧?杨靖宇气的一跺脚。
路过的老抗联从来没有看过杨靖宇这么大的“脾气”,有几个站住脚步指点着马迁安悄悄打听他,“哎这谁啊?这么牛?气的司令火。”
周围人的话语传到了马迁安耳朵里,马迁安立刻意识到问题症结所在了,杨靖宇这是对他爱护有加,自己身上肩负着很多重任,杨靖宇不希望他无端瞎冒险,而自己还未意识到这么做带来的后果,想明白后,马迁安马上转变了态度。
随后众人看到杨靖宇板着脸走在前边,马迁安垂头跟在后面,嘴里念念有词,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听到了马迁安的喃喃细语。
“他说的啥?”
听到真相的家伙不回答,笑嘻嘻的迈着八字步摇头晃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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