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迁安部是趁夜色出,但是为了能挥马匹的作用,马迁安选择的道路都是适宜马匹通行的,遇到较好的地段,提快跑,由于居民点靠近较好的道路附近,这么一大队马队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刚出不久,抗联通过此地的情报就被他们通过电话报了上去,当马迁安率队经过方正县城南1o里的地方时,遭到了仓促赶到的方正守备队一个小队鬼子的拦截。
拦截效果不大,这个小队鬼子在道路上部署的简易封锁被抗联轻易突破,抗联这边伤亡轻微。但后果是,被抗联打散的鬼子中有几个具有军事经验,他们藏在暗夜里将这支抗联的人数规模等情况摸清了。
天微明,部队渡过了大罗密河,此河未到汛期尚浅,部队得以牵马渡过。渡过了河,进入林区,马迁安遭遇了一次顽强的阻击,一百余日本青年狂热的冲锋给部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没有战斗经验的青壮死伤3o几个,新附的伪军们也伤亡十余人,失踪2o余,至于失踪的原伪军到底是逃跑了还是在战斗中阵亡了,没人知道真相。
近一个小时的林中短兵肉搏,抗联终于消灭了这一股顽强的敌人,捉到一个俘虏。通过审问,福间一夫弄出了情报,这是关东军在中国的土地上建立的“方正青少年义勇军训练所”里的义勇军,这些未成年的少年成为满洲开拓团的后备力量,平时为民,战时为军。因日军一时调动不变,而训练所又据此较近,这支义勇军被紧急部署在这里围剿抗联。
看着遍布在林中的日本少年的尸体,回想起刚才的厮杀,疯狂的毫无理性的战斗,这些少年宁死不屈的顽强精神,马迁安脸色阴沉,默默无言。这些低龄到16岁的青少年是如此的凶狠,悍不畏死,比之成年的鬼子凶悍程度更上一层,这是一种多可怕的文化教育,将这些少年的性格完全扭曲,拥有了某种邪恶的“信念”,他们的世界观就此形成,一辈子都难改。
在这里有不少讨厌的日本移民,这些人上至老头下至娃娃已经将本地作为他们的家园,他们将像野兽一样拼死护卫自己的领地,心又齐精神又顽强,接下来的战斗将是艰苦的,马迁安开始后悔闯入这么一块地方了。
从后世书中,马迁安了解到日本与朝xiang移民分布最多的地方就是不远处的三江平原,在黑龙江省他们多达数十万,在关东军强盛的情况下,这些武装移民也变得凶恶,是中国人抵抗力量的大敌。
激战过后,马迁安陆续收拢部队,战士们也是头一次与这些稍经训练的“日本青少年义勇队”进行战斗,头一次见识了这些还是孩子的日本人的狂热,不死不休,抱着手雷同归于尽的事例比比皆是,这种不可思议的惨烈给战士们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一时间,大家都在默默收拾自己的物品,将被打死的战马上的物品换装到剩余的马匹上,都不愿说话,不愿面对自己的对手是孩子这个现实。
马迁安打了个手势,催促部队继续开拔。
“俘虏撞树自杀了。”福间一夫跑了过来,满脸不安的向马迁安汇报。
马迁安随着福间一夫奔到事地点,见周边围着几个日本人,正注视着树下的年轻面孔,高桥与黑田充满了惋惜,啧啧连声。
昨天投降的竹内与兼成则面带羞愧,恐怕是想到自己的投降行为。
马迁安心中暗自苦笑,这几个鬼子倒是命大,刚才的激战竟然没有伤到他们。
马迁安瞄了一眼树下那具脑浆迸裂的年轻的躯体,脸上做了个奇怪的表情问:“不好好的吗?刚才还很合作,怎么说死就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眨着眼不说话,刚才这个孩子还策反他们来着,策反不成痛骂了他们一顿后就自杀了,谁知道这小崽子咋想的,不是正常人。
没有过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上面,马迁安说了几句应场的话:“福间,你们反战小组任务艰巨啊!要与敌人争夺青少年,不要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屁大点的孩子嘛事都不懂呢,就跟人学自杀,中毒太深了,你们要抓紧,不懂反战工作?好办,如果这次我们能顺利脱险,我送你们去总部学习。”
打走几个日本人,战士们都已整装待的时刻,李凤山领着几个军官找上来了,几名军官提出了不能将部队带往山里的建议,根据断断续续收集到的情报,此地鬼子兵力分布较密,如果抗联进入张广才岭则将处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境地,鬼子迟早能将我们这只小部队吃掉,不若趁现在我们还有些弹药,力量还较强,鬼子还未充分调动他们的兵力的情况下,集中力量向江边突围,顺着江边跑,总能找到一处鬼子把守不严密的地方,可以冒险泅渡,无所谓马匹等战利品了,只要战士过了江就成。
军事会议比较民主,对于深陷敌围的战斗,这些原来的老抗联战士更有言权,他们都有着丰富的撤退经验。
比较了几种方案,马迁安同意了流动作战寻隙过江的计划。
部队抛开了刚刚战斗过的战场,东迁了一段距离,在一处布满浓密树木的山坳稍事休整。短暂的时间内,通信员抓紧时间开了机,不一刻就收到抗联总部的电报,飞奔着拿给马迁安看,“司令,司令,总部杨司令来电,呼了我们一天了。”
马迁安的部队一直在流动,已经有一天多没有打开电台与总部联络了,自从昨日早晨给总部完报后,马迁安几乎一直在作战,没有时间想这些。
马迁安急迫的接过电报纸,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李凤山马上歪着头凑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