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啥意思。” 幽篁蒙了,什么叫规则容不下她,难不成规则还可以搞死她不成。 “你难道就没发现规则一直在对你施压?”白泽指指心脏位置,“我来到这世界后,就一直感觉到规则对你那缕神魂的压迫,那不正常。 加上你在山谷的动作,规则的态度,我更加确定规则想毁了你。” “哼,可不想弄死我嘛,”幽篁冷笑一声,“我是它掌控之外的存在,是它一开始就想抹杀的错误,从我化成人开始,它就一直这样了。你不用在意,习惯习惯就好。” 白泽如鲠在喉,他该怎么跟这个老是岁月静好,不把事当回事的家伙再聊下去? “可是你俩水火不容的,难道就不怕它抓住你的弱点,趁机灭了你?” 白泽换了个方式,委婉劝诫。 幽篁右手手指抵着下巴,作思考状,那神情像是在认真想他说的话,果然: “弱点……说起弱点,我还真有。” 可这话让白泽一点都放松不起来,弱点?她还有弱点? “当时我是同双生剑一起诞生,在毁掉凌云阴剑后,想着都毁了一把剑了,不如就毁了另一把剑,好让阴剑有个伴。 谁知道那风阳剑剑气极为凶猛,我才触碰到剑柄就毁了我大半身体。” “所以,我的弱点就是卿澜手中的风阳剑,呐,你看,我之前为了帮卿澜解封风阳剑,曾经划破过我的掌心和手腕,至今伤痕都不能痊愈。”.xs 幽篁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以及掌心,白泽凑近看,果然发现她的掌心和手腕处都有一道不深不浅的浅红色伤痕,那伤痕血肉外翻,慢慢的有血珠往外渗。 “不过也用不着担心,风阳剑只能由卿澜驱使,别人无法使用,连规则都不能操控,所以不用庸人自扰。” 幽篁边放下袖子边笑道,话里话外完全没有担忧的意思。 让卿澜对幽篁动手,白泽也确实想不到那样的情景,心中也放下了些戒备。 只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不是所有感情都会一直是一往情深情深似海的,当有另一种情感滋生,覆盖住这种情深后,那么再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会破碎成粉末。 许久以后,有人问白泽这一生有没有计算谋划失败的时候,白泽总会想起这时候的事情,悔不当初。 咣当! 两人正打算就凡心劫的事情,再继续探讨时,整个房间突然间剧烈颤抖起来,桌椅书柜等等东西因大地的颤动,东倒西歪,房间内一片狼藉。 幽篁设置的结界只是不让他人察觉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 “出去!” 白泽暴起,低喝出声,身影一飘就往外掠去,幽篁及时撤了结界同样往外去。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面色或凝重或恐惧,远处轰隆隆声音嘈杂不已,其中似乎有血肉撕裂的刺啦声音,毛骨悚然。 白泽已经化成流光去往城门,幽篁在房间门口停了一下,却并未去城门,而是转身去了卿澜的房间,可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该不会也去了城门?这家伙!就是爱出头,是连命都不要了是吗!” 幽篁瞬间暴躁,在知道卿澜喜欢自己后,心里难以接受,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卿澜死在这破地方。 遂迅速赶往城门口,一路上
底下街道上鬼兽肆虐,城民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地黄城城破了…… 城外之外那鬼兽大军,猛然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杀喊之声,旋即整片大地迅速颤抖起来,望不见尽头的鬼兽潮,如同真正潮水一般,携带着冲天杀伐,对着摇摇欲坠的城墙暴冲而去。 而城外仅剩无几的源师正拼命抵抗着大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绝望以及赴死的惨烈。 这就是幽篁到时所看到的场景。 天空黑暗低沉,无数的乌云一片又一片的凝结,仿佛天空要崩塌一样。 无数荧光在乌云层中闪烁,仿佛电蛇游走,发出一道道沉闷而狂暴的声响,声声入耳。 幽篁从空中飘落入鬼兽潮,才落下立刻就有一道身影飞速从左侧袭击而至,拔剑斩杀之。 一剑无比精准,半分力气都不曾多损耗。 不耽搁半分功夫,幽篁只身朝前杀去。 才前进半米,一头一人高银白鬼狼便纵身一跃,宛如一道闪电般的冲向她,利爪凶狠抓向手臂,尖嘴獠牙锐利宛若剑尖。 “滚!” 幽篁怒喝一声,殇骨剑剑身半侧,半劈过去,直直将那鬼狼至中间撕裂成两半。 刀光剑影! 手中殇骨剑飞入空中,剑影重重,幻化出八道剑光,带起惊人锋锐坠入鬼兽潮,一时间只见血肉横飞,一只只鬼兽尸体卧躺赤红色大地。 幽篁几近杀红了眼,一剑刺向扑杀而至的豹铁鬼兽群,殇骨剑从豹口直贯而入,刺破咽喉,从后颈破出。 手腕微抖,将剑身上的尸体甩飞出几米远,随即刺杀向另一只豹铁鬼兽。 一刺一抖间隔极为短暂,一瞬间便杀了上百只鬼兽,身上地上皆是形状恐怖的死尸。这种不要命的狠厉让鬼兽在扑向她时,迟疑不决,往往绕道而行。 可幽篁却不再满足于这样慢的速度,地黄城破了,他们现在一直只是在垂死挣扎,如果不想出解决这鬼兽的办法,恐怕迟早会被鬼兽撕成碎片。 铮! 是剑鸣的声音,抵抗的源师们只听见一声剑鸣嗡鸣,眼前便晃过一道黑色光亮,那光如流星,从地上猛的升腾起,蹿向苍穹。 无尽的杀伐之气从那光亮地带喷涌而出,所有人恍惚,竟皆被带入其中,眼前仿佛出现一片厮杀的战场,那战场上没有其他颜色,只有无尽的血色。 杀!杀!杀!.. 剑意泠然,似有人怒吼出声,挥舞着剑屠杀尽万物,那血腥的恐怖震撼了所有鬼兽。 狂暴中的鬼兽为之一震,竟齐齐安静下来,更有甚者,极为有人性的后退了好几步。 源师们不明所以,齐齐往向那光亮,只见一道倩影,满头黑发随风挥洒,持剑而立,面对着鬼兽大军,不卑不亢。 此刻的她仿佛独立于一方天地,供世人瞩目,其周围无数鬼兽全成了背景,自觉落在她身后。 鬼兽大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冲向地黄城,如今却也像潮水遇上了堤坝般,在幽篁百步外悄然无声停下。 鬼兽比寻常源兽对杀气血腥气更为敏感,它们察觉的到这个少女手中的剑中浓郁到可化成实质的杀气,以及冲天刺鼻的血腥味。 危险!危险!危险! 所有鬼兽那不算聪慧的脑袋里通通冒出这三个词,畏惧忌惮之感油然而生。 幽篁往前踏一步,鬼兽大军就往后退一步,有胆小修为低的鬼兽甚至
被殇骨剑杀气逼迫趴在地上,匍匐后退,恐惧的全身发抖。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幽篁冷声命令,表面上格外淡定,傲视群雄的模样,可内心其实早就慌的找不到北了。 她现在不过是借着殇骨剑威慑鬼兽大军,内里依旧是那个道身境下级废物,是半点墨水都没有的。 不过幸好,她学卿澜威慑魔界那些魔物学得还挺像,这些鬼兽倒是真被吓到了。 上天祈祷这些鬼兽不要发现,一旦发现她恐怕不得不暴露气息,出手灭了这些家伙,到了那时免不了又要被规则发现,挨上一顿雷霆咆哮。 雷霆咆哮倒也算不上什么,重点是她现在身处规则之中,被规则发现后,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脱,最后估计还是要麻烦岚枢了。 事与愿违,幽篁此生唯一的幸运都去换她超脱规则的身份了,其余再无任何运气,全是霉运。 果然,鬼兽大军虽畏惧退缩,可并没有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有一只修为达玄君下级的血凶熊暴兽摇摇晃晃从停止的潮水中走出来,熊眼冒出凶残的光,死盯着持剑的幽篁。 这大概就是来试探她的鬼兽代表。 幽篁对鬼兽的想法心知肚明,可再明白也没有用处,她与这熊的修为差了整整一条鸿沟,之前斩杀赤煞鬼将是侥幸中的好运,如今可没有那运气了。 “算了,大不了再挨一顿天劫雷劈!” 幽篁狠狠咬牙,心中一个狠心,手腕一翻,将殇骨扇握在掌心,随即哗的将扇骨撑到最大。 “就看看是我的幽冥阴气厉害,还是你们鬼气强!” 卿澜等人只见得一股庞大的源气自幽篁体内暴涌而出,最后汇聚在天空之上,直接是凝聚成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妖娆花朵成型,在无数人惊骇目光中,每瓣花瓣破碎成数千朵血红色曼陀罗花,那血红色的曼陀罗妖娆地开在半空中,花瓣无风自动,在半空中摇曳着,如同带着面纱的妖娆女子,舞动着舞步,美艳不可方物。 可而那玲珑剔透的花瓣里流动着暗红色的流水般的阴气,却恐怖得惊人。 无数半米大小的红色曼陀罗从天而降,在它们落地的刹那,仿佛这片天地都是为之一静。 旋即,大地陡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圈圈波浪形的阴气涟漪,自落地处飞速的扩散而出。 最后,只听得嘭的一声,视线所及处所有鬼兽便是在众多骇然目光注视下,砰的一声,骤然爆裂而开…… 无间地狱都无法形容此刻第五层地狱的场景,赤红色大地彻底被血肉覆盖,那厚厚一层的血骨粉末就如同雪花般松软,可却那么让人恶心。 “呕……” 有小辈最终忍受不了这如此残忍的画面以及刺鼻的血腥味,弯下腰拍着胸口呕吐不止。 有一个人呕吐,其他人也紧跟其后,一时间死寂的地狱只闻稀稀拉拉的呕吐声。 在众人正欲欢呼鬼兽潮终于消失时,一声剧响打破了所有人的喜悦。 轰隆隆! 大地再次颤抖起来,远方开始飘起血红色血雾,那是鬼兽潮踏入血骨粉末溅起的雾气,鬼兽潮依旧还未曾停止。 幽篁垂眸侧身,这次她没有再使用那曼陀罗阴花术,而是直径握上腰间长剑,浩瀚阴气自其体内暴涌而出,一剑挥出,一道将近百丈庞大的剑影便是直接将那冲得最前面的十
来只玄王级别鬼兽生生劈裂成两截。 这一剑斩杀了前面的鬼兽,同时也磨灭了之后鬼兽向前冲的欲念。 潮水渐渐往后退,天性趋利避害的鬼兽们终究还是退回了它们来的地方,虽然那个地方也有极为凶残的人存在。 可是那里的人可不像这里的女魔头如此残忍,连具尸体都肯给它们。 静静等待了许久,远处不再出现轰隆隆的大地颤抖声,也没有鬼兽大军杀伐之声,天地一片死寂。 最先欢呼的是兰枫城内的城民,欢笑呐喊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那一点点笑声渐渐感染地黄城内的城民,城内响起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拼守城外的源师也渐渐露出真心笑容,大家拼命守城十几天,每天都活在刀尖上,次次与阎罗王擦肩而过,无时不刻担心自己命丧黄泉,而今这种日子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鬼兽潮退了,终于退了,呜呜呜呜呜……” “我要回城吃娘亲做的饭,我可是好久没吃了!” 大家都兴高采烈,可云琅宗的人脸上却毫无笑容,所有宗族子弟都死盯着那个依旧持剑而立的背影,眼睛渐渐泛起泪花。 九小姐能够一剑斩杀十几头玄王级别鬼兽,能够瞬息化去鬼兽大军,这等实力并不属于幽篁。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一夜成神的秘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是这种一息间成玄帝级别的秘术,付出的代价必定极大。 “篁儿……” 云南天抖着双手,颤着双腿,声音嘶哑,想走近幽篁。 幽篁转身,在转身的那一霎那,满头黑发一寸一寸在风中化成了银丝,雪白的银丝披散在胸前,尽显沧桑。 这一变化直接扼杀了云南天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爹,你后退,不要过来。”声音嘶哑,神态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