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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四章铁流

    三十日上午,兰斯城东南五余十公里马恩河畔沙隆城头,大小火炮和火枪手、弓弩手严阵以待。由东向北扫视,映衬舒缓丘陵的大平原一望无际,林地间田园村舍祥和安宁,但香槟伯爵手心仍浸满汗水,时不时取下铁手套在战袍上擦拭。他有理由紧张。很可能,他将要面对黄胡子近卫军。

    法兰西介入德意志与北方联盟战事,北路军攻克南锡,南路军进入莱茵河谷,似乎形势有利,可不久便急转之下。

    二十四日,黄胡子进入列日城,收服明斯特、列日、科隆三个主教区,将战线拓展到距海岸骑兵一日路程地步。

    二十六日,歼灭从特里尔退回阿登森林联军后,黄胡子直扑那慕尔。那慕尔议会及行会雇佣兵不是躺在美因河就是在列日做苦役,临时拼凑的民兵哪能抵抗,当即请求投降。

    黄胡子毫不手软。领头勾结新教联盟叛luàn的行会首领、市议会首脑、大家族、大金主没收住宅外所有不动产,并处以高额罚金和劳役。附从的大商人不动产暂时保留,依今后表现决定是否罚没,罚金免劳役。所有si人武装一律解散,可优先加入帝国国防军,仍有叛luàn行径的自然是杀无赦。

    有人愁自然有人欢喜,不过,最乐呵的居然是那慕尔伯爵。

    鉴于他迟迟不向皇帝效忠,放纵领地yin谋分子叛luàn,黄胡子对他施以申诫,暂时保留那慕尔伯爵爵位,在《德意志帝国贵族等级档案》中记录在案,责令缴纳既往十年收入作为贡赋,长子随军做shi从,长nv前往斯图加特服shi皇后。这惩戒够严苛,但黄胡子认为:贵族世袭领地不得侵犯。

    那慕尔伯爵早被议会架空,家族领地也被议会、行会、大家族侵夺殆尽,这下算是不愧对祖先,梦里都喜极而泣几回。

    黄胡子顺势又相继攻占周边沙勒罗瓦、弗勒吕斯、塞内夫三座大城,见势不妙,或者说对那慕尔伯爵羡慕之极的埃诺伯爵立刻表示悔过,向黄胡子效忠,布拉邦特公爵也si下联络。一时间,尼德兰半壁失陷。

    两天后,正当大家以为黄胡子要趁法兰西两路军正在孚日山胶着之际彻底收服尼德兰,甚至泽兰时,他却与明斯特赶来的摩尼亚nv边疆伯爵汇合,近入阿登森林。

    二十八日晚,等他进入阿登森林的消息传到兰斯,他的近卫军就在列日主教区位于卢森堡西端的飞地布荣(sè当附近)突然出现。与此同时,他在特里尔五千近卫步兵和一万国防军也南下进驻梅斯。

    得知这一消息,坐镇加冕地兰斯的法兰西查理那还坐得住,一面召集新进驻南锡的五万军队回援,一面严令巴黎周边紧急征集军队赶来。

    兰斯城背靠山峦,城防非常完善,即便黄胡子想攻取也不容易,而沙龙又在几十公里外,照理说香槟伯爵没必要紧张。可这是黄胡子,没人能猜出他下一步打算,目前,也很少有人确信能挡住他的近卫军。更何况沙隆城并不大,城防更是脆弱不堪。因此,不到南锡军队返回,伯爵无法安枕。

    煎熬到中午,伯爵夫人带着几位shinv送食物上城头。看着妻子憔悴容颜,伯爵暂时忘了黄胡子威胁。他并不热衷权势,倒是对诗歌绘画感兴趣,与妻子也算意趣相投感情融洽,可几天前,妻子一家遭遇让他处境尴尬。错并不在自己,妻子也能理解,可黄胡子的怒火谁去平息?

    “玛格丽塔,既然你母亲和弟弟去了斯图加特,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憋了半天,伯爵冒出这么一句。知道丈夫这是安慰自己,也想让自己安全些,玛格丽塔点头回应,却没答话。

    伯爵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城墙东面一阵扰动。片刻后,shi从赶过来,略显兴奋的说:“伯爵,阿朗松公爵军队已经抵达,半小时后骑兵就到城下。”

    伯爵松口气,同时也有些感慨。一天多行进百余公里,阿朗松公爵不知是尽心还是紧张。伯爵没高兴多久,有人惊呼一声,他顺着呼喊者手指的方向一看,淡淡烟雾在西北方一片密林后升起,应该是预警。不等斥候返回,天边镶上黑影,并迅速化作铺天盖地大军。

    再过片刻,隆隆声响彻城南,无数骑兵直扑而来,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末日来临。可众人心提到嗓子眼功夫,骑兵却在一里外缓缓缓缓转向东南,顺河而去。

    伯爵完全可以辨别清楚。前方是德意志叹息骑士团队列,估计有两千多骑士和扈从,一排排长矛ting立,一面面旗帜jàng,仿佛无边森林迎风跃进。随后的显然是黄胡子近卫队,但没有骑乘传说中的野牛。即便如此,如果说骑士团隆隆蹄声像毫不止歇的闷雷摧残大地,那他们行进就像大山痛苦呻yin,而两翼飘忽随行的骷髅骑兵则是恐惧的魔雾。随即,一半乘车,一半步行的铁十字近卫步兵跟随而至,北面不远处则是乘车、乘马、步行,看起来有些凌luàn的阿尔卑斯猎鹰。

    他们行进的速度不算快,但非常有韵律,最可怕的,除大地震颤,除微风送来旗帜招展隐约劈啪声,浩大队伍竟然没有其他声息,甚至战马嘶鸣也不多。所有人似乎只知道行进,沉默行进,对周围事物,甚至对严阵以待的城池也毫不在意。

    伯爵都不知道梦魇是何时醒来的,看着东面尘烟,他干涩的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可能…,可能两万吧…”“也许…”几个手下几乎同时梦醒般回答,而且比他的声音更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