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重重点头。
“今日，有人到闻雀轩来了。”林疏桐盘腿坐下，想着清晨的事，斟酌良久后开口：“似乎是谢家长公子。”
燕归兮翻书的手一顿。
“小松拦着没让他见师兄。”
案角瑞兽香炉袅袅生烟，燕归兮放下书，正襟危坐：“你想问什么？”
“有关师兄的事，前几日，疏桐不慎撞见师兄沐浴，师兄身上有许多伤痕……”林疏桐垂下眼睑，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阿照是什么境界吗？”燕归兮抬眸盯着林疏桐，林疏桐沉默了下后回道：“羽化巅峰。”
燕归兮轻舒口气：“他告诉你了啊，你怎么看？”
怎么看？
指谢照乘羽化巅峰的事情吗？
林疏桐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师兄着实是很厉害。”
“他七岁时，就已经是立命八阶，而我立命是在二十五岁。”燕归兮有几分怅然道：“阿照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以他的天资，假以时日，必能成仙。”
无论在什么世界，成仙都是极诱人的事。
“但再好的天资，也达不到阿照这样的程度，萧家的少主唤作萧绎，先天道胎，论天资九州无人能出其右，现今十八岁也不过承光八阶。”
燕归兮薄唇紧抿，视线停在袅袅白烟上，双眸迷离：“九州万年来，没有一个，能和阿照比肩。”
林疏桐呼吸一滞。
那……
“他是炎凤化身，你应当明白的。”
“你的师兄，是撕筋裂骨，浴血飞肉，以最痛苦、最悔恨的方式长成的，”燕归兮扯了扯嘴角：“走上这条路，他成仙的所有可能就被折断了。”
“他…他怕疼…沾不得血气的啊……”林疏桐恍惚着喃喃自语，脑海一片空白。
燕归兮缓缓合眸，苦笑道：“他不怕的，不过是哄着殿下哄着我，做成副娇气模样，假装活在蜜罐里，不曾在荆棘中滚打，让我们这些人能好过些罢了。”
“我和殿下，到底是来迟了。”
林疏桐十指不自觉收紧，眉头紧蹙：“那谢家呢？不管他？”
“阿照原来是叫做明珠的，姓明。”燕归兮顿了顿，喉头微动：“他的母亲谢同朝，不过是谢家舍弃的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