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奴搔搔头,道“我们向来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有女人就上,哪里还有那么多臭规矩。”说完,眼角突然瞟见一个香炉,一惊,道“这是什么?对了,这么热,你不在帐内好好呆着,来到树下干什么?”如嫣伤心道“单于,你走了后,妾日夜担忧,每天到这树下,为单于祷福,求昆仑神保佑您早日归来。”蒲奴大为感动,搂着如嫣纤细的腰肢,柔声道“如嫣,你这么体贴入微,我一定好好待你!”说完,牵着如嫣的手,缓缓走入帐内,不消说,自然是一番了。
过了几天,呼衍王率着部众到达营地。他胸口旧伤迸裂,只得唤来医生,将养了好一段时间,伤势渐愈,心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遂去找蒲奴,欲重新出兵疏勒。然而,如同以前一样,一直找不到蒲奴单于,不是说病了,就是出去狩猎了,蒲奴王恨恨道“一定又是那个妖女,将单于迷得神魂颠倒的,误国误苍生!哼,总有一天,我要杀死这个贱人!”
这日,呼衍王又找不到蒲奴,怏怏而归。亲兵送来一封信,呼衍王展信一览,寥寥几个字
贱人死否?
没有落款,却惊出呼衍王一身冷汗,这不是小阏氏写的吗?上次蒲奴中箭坠马,自己拼死从疏勒城下救下蒲奴,化解了他们之间的一些宿怨,然而,蒲奴向来对自己不满,若不兑现诺言,杀死如嫣,小阏氏再在蒲奴面前丢一把火,自己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呼衍王坐在案几前,左思右想,总算想出一法。
第二日,天蒙蒙亮,呼衍王早已整装佩剑,伫立在蒲奴单于的帐前。蒲奴单于一夜翻云覆雨,好不辛苦,直等日上三竿,方才缓缓起来,又与如嫣温存一番,方走出帐来,突然见到呼衍王与亲兵一道,守卫在帐边,大惊道“左贤王,你怎么在这里?”
“单于,听说耿恭派了刺客,前来刺杀您,我担忧单于安全,前来保护。”呼衍王又惊,道“我不杀耿恭,为什么耿恭偏来杀我?”
“单于,汉兵少,我军多,汉军除了暗杀,别无他法。我料刺客必是那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攻击范围广,且我明敌暗,请单于多加小心。”
蒲奴不寒而栗,沉吟道“难道是那个叫范羌的吗?我听说这个人箭术如神,百发百中,从没有失手过,若真是这人,那真是麻烦。”
“为单于计,汉兵被困在疏勒一隅,无非惧怕我们的兵威,前次围困一百多天日,汉兵危在旦夕,虽然有水解围,毕竟渴死多人,元气大伤,为什么不趁他们还没有恢复,强攻过去,杀死耿恭,永除后患,强似在这里日夜担心刺客呢?我们是军人,倒能防备刺客,可是,如嫣王后呢?她能防备吗?”
蒲奴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尤其说到如嫣,让蒲奴心一紧,心想“是啊,汉军若知道我十分宠爱如嫣,将如嫣杀死,那怎么办?”呼衍王盯着蒲奴的脸,又道“单于,难道你忘了阏氏的话吗?你顿兵在这里,不怕阏氏非议吗?耿恭不死,你拿什么向阏氏交待?”
蒲奴长叹一声,仍是犹豫不决。这时,如嫣一步三摇,款款出帐,蒲奴贪恋温柔,摇摇头道“汉兵有神灵相助,怎么能攻打?”此言刚落,突然一支箭穿空而来,直奔蒲奴,呼衍王大惊,拨剑一挥,将箭削成两截,一截掉落,另一截插在地上,微微颤抖。
呼衍王大叫“来人,快去捉拿刺客!”说完,命人往来箭方向追去,乱了好一阵,一无所获。呼衍王拿着断箭,递给呼衍王,道“单于,果然是范羌!”断箭之上,赫然是一个范字,箭的造型,也是汉家模样,这顿时激起蒲奴的新仇旧恨,道“可恨汉蛮!我不杀你们,你们倒打起我的主意,哼,今番不杀了你,绝不休兵!”
突然,旁边传来抽泣的声音,如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蒲奴见了,心如刀割,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如嫣抽泣道“单于尽可出兵,休、休、休要顾我,我、我不过是、是命苦的人罢了,活该孤独!”说完,一跺脚,冲出营帐,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一声声,让蒲奴的心撕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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