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制片人,都多少带着点名为强迫症的职业病,仁医剧组的这位尤甚。

    说好了演员要提前走进医院体验职业生活,就一天也不耽误。白垚的新电影刚杀青,又无缝衔接准备进仁医的剧组。

    电视剧和电影的制作流程不同,电视剧拍摄节奏更快更紧凑,开机前的两周学习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前一天刚得到仁医剧组过来观摩学习的消息,宋鱼就疯了。

    接到宋鱼电话的时候,陆和正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睡得正懵,冷不丁被电话铃声激醒,条件反射性地坐起来,按下接通就要起床。

    “怎么了,医院有事?我马上到。”边说边套衣服。

    “呜呜呜,陆哥,我要去胸外扫地……”宋鱼抖着嗓音,带着哭腔,纯激动的,“仁医剧组今天要来医院观摩学习,白垚老公也在!你说我翘两周班去胸外蹲点,会不会被主任打死?”

    “……”陆和套衣服的手一顿,气急败坏地挂掉电话。

    腰间忽然横过来一只手臂,陆和侧头一瞧就发现白垚醒了,正眯着眼看他。

    “怎么了?”白垚说,早晨刚醒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他侧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带着困倦问:“医院有事?”

    “……没。”陆和喉咙发紧,低头看过去,声音柔软得不像话,“吵醒你了?”

    太阳初升的一缕昏暗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白垚的脸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浅金光边,睫毛尖微颤,露出下面一双幽深的星眸。

    “再睡就行了。”白垚勾着陆和的腰将人重新拉回被窝里,埋首在后颈处蹭了蹭,忽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盯着身后的墙:“这墙看着好碍事,不能凿个门吗?”

    陆和无语:“这是承重墙,凿个狗洞都不行。”

    “太可惜了。”白垚撇撇嘴。

    时间还早,被窝里面的暖气蒸腾上来,早春的阳光还带着寒气,身后的人宛如一个大火炉牢牢的贴在皮肤上,刚刚被电话铃声消去的困意又打着卷涌上来。

    真好,回笼觉睡过去的前一秒,陆和想,他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安心的日子了。

    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清晨的虫鸟在叫,意识又陷入一片黑暗,黑暗反过来将屋内的二人拥挤着更近一些。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陆和伸手一摸,发现白垚已经起了,正待疑惑这人去哪了,就见白垚夹着个小盒子进来了。

    “醒了?”白垚忽然冲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捏着陆和的下巴重重亲一口,彻底将还在醒神的人亲清醒后又将人拉起来。

    顺势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陆和谨慎地拿起来,在记忆里搜寻一圈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个东西,出声问道。

    “给你的礼物。”白垚抬抬下巴,一副“来夸吧”的模样,眉眼神情与小时候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