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举着手机,一动也不动。
手机的橡胶软壳防水性挺好,摄像头这会儿还在尽职尽责地保持着录像的功能。
厕所的门很高,陈宴目测了一下,觉得自己伸直了手臂才能勉强够到。
然而,也仅仅只是够到而已。
举起桶还行,但把装满水的桶举起,再倒进来,以陈宴的个子,或者以绝大多数女生的个头来说,都不是一件能轻易办到的事。
陈宴几乎是一下子就确定了刚才的人是谁。
一桶水倒完,门外的人还觉得不够尽兴。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水龙头又重新被人拧开,拧到最大,水流声响到刺耳。
只是这次她们没能如愿,上课铃声很快就打响了。
第二桶水只能被她们失落地丢在洗手池边。
但第一桶水已经足够将陈宴浇成一个落汤鸡了,女生们想起这一点,都捂着嘴笑起来,随着上课铃声,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她们的脚步声很快就从走廊外远去,渐渐地消失不见。
厕所又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陈宴站了很久,水珠从她身上滴落,在脚下晕出一小片水渍。
她用浑身上下唯一没怎么被淋湿的左边袖口,简单地将手机擦拭了一下。
陈宴重新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像。
很稳,镜头没有摇晃,分辨率也足够清晰。
甚至当女生举起那只桶的时候,摄像头也恰到好处的拍到了她的一截手腕和纤细的手指。
陈宴点了保存,拧了拧自己衣服上的水,着重拧了拧自己的口袋。
做完这一切后,她把手机收起,在厕所里转了一圈。
门边的角落里,因着三角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能模糊地瞧见竖着一个拖把。
陈宴捏在手里踮了踮,抬腿踹了踹门。
门颠咣了几下,中间的缝隙从一条细线,扩大成一把尺子的宽度。
门没有被踹开,但对陈宴来说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