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吧。”

    苏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笑得和善,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得当有礼。

    詹十鸾眼珠子动了动,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般过了许久,又沉默地垂下了头。

    “多谢苏总管,十鸾便就此别过。”

    “公主多礼。”

    亲自目送她出了紫辰殿,苏展眼中的笑又收敛起来,瞧着有些高深。

    其实认真说起来,詹十鸾的担忧并不是无中生有,他这些年,也看了许多养废的世家子。

    更别说方才眼前站着的这个,詹十鸾,南度公主,就是最最好的反面例子。

    出身极贵,自小受宠,南度王捧在手心里,也没吃过什么苦。可结果如何呢,南度王一倒,过得比之奴仆下人还不如,仰他人鼻息,唯唯诺诺。

    那模样,苏展光一想到日后会出现在自家小主子的身上,便觉一阵窒息。

    傅应绝与他,便是一样的想法。

    千娇百宠养大的孩子,自己一朝出事,就落入举步维艰的境地,若当真那样,傅应绝就算给自己两刀都犹不解气。

    他的话并不存假,他与南度王,当真不同。

    南度王疼宠詹十鸾,却是养宠物一般留在身边,而他为傅锦梨,说是“机关算尽”都不为过,这世间,他需要考量颇多,可唯一无须带犹豫的,唯傅锦梨一人。

    在他听来,詹十鸾那套惯子如杀子的说辞,并不是人人适用。

    就好比,他不会同南度王一般无能,叫人阴得险些丧命,傅锦梨呢,更不是像她一样的脆弱,仅仅是一点纵容就叫她迷失心智。

    ***

    天气凉比一天,距离西山猎场之事已过去月余,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

    比如使臣出使南度,南度公主途中失足,掉下山崖,尸骨无存。

    军中大肆整顿一番,同时派出大军,直压莱雪边境,莱雪节节退败,割城止战。

    再比如禁军统领周意然告假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养起了孩子。

    而且,养的还不止一个孩子。

    “周周哥哥,接,接猪猪下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