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里边两人越说越离谱,连身后事都交代清楚了,季楚脸一黑,罕见地低声骂了句什么。

    “都闭嘴!乱说些什么,全都没事!”

    小少年常执笔握卷的手,布满斑斑血迹,倒刺扎进掌心里,肉眼可见地疼。

    傅锦梨牵着丁雅言,慢慢寻过来。

    眼看着气息越来越近了,就听见“轰”地一声巨响,随后响起的,是一阵嘈杂交替的凌乱。

    或哭,或喊,

    自然也包括了季楚那句怒吼。

    奶团子一呆,小脸上浮现出慌乱,她扔开丁雅言的手,迈开腿一阵风似地冲出去。

    “猪猪——,哭了......”

    丁雅言没时间反应,就追着人跑了过去。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一片混乱。

    原本守在院子里的下人有三两个将哭嚎的孩童聚在一起,怕这些心智未熟的,再出点什么意外,乱上加乱。

    也有几个在卖力地搬着倒了一地的木头,而季楚,就在其中。

    “猪猪!”

    奶团子一刻不停地跑到他身侧,胖脸上神色着急。

    季楚动作顿了一下,惊愕地转头看她,“小梨子......”

    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惊又怕,薛福蔚和赵驰纵还在里边压着,根本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一直紧绷着不敢松懈。

    此刻见了熟悉的人,还未开口,泪水已经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喉头哽咽。

    傅锦梨哪见过他哭啊,赵驰纵与薛福蔚,甚至是唐衍,遇事难言都会时不时掉眼泪。

    可季楚呢,他自幼便被教得好。

    君子胸有秋空霁海,身临石室丹丘,明镜心台自求不乱,万变扰定神怡气静。

    学不了淋漓尽致,季楚也能拿下十之四五。

    现在小少年惶恐不安,泪水如明珠入海,掀起滔天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