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的大臣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不论文武与官职高低,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

    一个不爱搭理一个,关系不好相看两生厌的还要互相冷笑一声,委屈他们挤在一屋子了。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礼部近日似也没什么紧要事非得这时候来的。”

    王大人笑眯眯地回:“自然是比不得大人您忙碌,前段日子听说您督下事宜返工几次皆不得法,怪不得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是您啊日日都有借口得见天颜。”

    又有人说:“你们别是见本官进宫特地跟来的,早一日晚一日都不成,非得跟本官屁股后面。”

    他们来此都有自己的打算,如何能不知晓对方所求为何,但这也不代表他们不会互相数落几句。

    在朝会上就吵,到了紫宸殿还吵,叽叽喳喳,闹人心烦。

    傅应绝不来是对的。

    “行了。”薛相见越来越有收不住的势头,便出言提醒,这才叫殿内安静下来。

    李源人特意找了个角落站,他咕噜噜一盏茶下去还觉得躁得很,满屋子又唧唧歪歪地心烦,便悄不作声溜了出去。

    才出门没走几步,脚边就咕噜噜滚来了只小蹴鞠。

    他低头——

    不大,做得怪精致,上头还有禁军卫的玄虎标。

    李源脑门“蹬”一下,脚下跟生根似地迈不动,那蹴鞠也一动不动地停在靴边。

    而不远处——

    “小梨子大王,驾到~”

    “我的,梨子的跑跑跑,在哪里!”

    奶呼呼的小团子就一个人,一跳一跳地朝他跑来,脸上的笑一成未变。

    李源迟迟抬起头来。

    他许久未见傅锦梨了,

    半年?

    一年?

    当初那个跟他一道赴宴眼泪汪汪,城墙之上砥砺豪言的奶娃娃长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