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敏锐地察觉到了落安的目光。
他也跟着望过去。
瞧了一阵之后思索着道,“上京为大启繁华之地,少有流民,但是前段日子在家中听父亲说陵阳郡县有河水冲堤,毁了不少田庄宅院。”
雨水多发,从端阳一直到秋末。
“六部迅速做出决策,已经应对得七七八八。只是有人家园尽毁,便咬咬牙准备上京搏一搏。”
这才有了施粥这日来的百姓两两分流,风尘仆仆的景象。
京中百姓都自成圈子,多少有些排外。
瞧着落安面色似是不对,季楚赶紧补上一句,“不过陛下已经下旨安顿了,只是时间仓促又赶上端阳。”
这时候季楚不免想起周天归家后在家中说的一些事。
陛下拒绝了端阳龙船礼,只同意了施粥,多少是考虑到灾情的。
只是朝上老臣揪着不放,说是家国礼制,可简不可废。
闹得陛下烦不胜烦。
陛下本也有退一步的打算,凑巧借着小殿下的台阶,两方各自妥协。
龙船礼照办,但一切从简。
周天都在家里骂了几回娘,凑巧叫季楚听着了,这时候才猜了个大概。
末了,季楚放低声音,自言自语地呢喃一句:
“不过该是无事的,父亲说赶不上五年前的凶险。”
落安神色高深,也不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
只是随着季楚话落,两人之间愈发沉默,只不时响起布粥处或高或低的说话声。
落安收在袖中的两指轻缓缓摩挲而过,看着轻缓,却实打实地在白皙地指腹留下了一片殷红。
力道不小。
只见他薄唇微动,几个不沾声的字眼被他缓慢吐出。
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