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最终也没接回他们的小殿下。

    只有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周意然在山脉中心找到了满身死气暮霭沉沉的昭帝。

    那个男人一向意气风发,何曾有过这副模样,谁人见了不道一句行尸走肉。

    周意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路从西漠关马不停蹄目不合闭才紧随而至,一样地满身风尘,步履踉跄。

    他已经来得够快了,可还是没赶上,看见傅应绝消沉失意的样子,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最后他还是强撑着将傅应绝带了出来。

    ——大启已经失去了小殿下,绝不能再失去一个掌权者。

    傅应绝麻木地走着,走过大军注视,走过群臣的关切,他一言不发,满身风霜,所过之处有如凛冬。

    直到离去时候,他才木木地转身。

    映入眼帘的山脉生机勃发,绿意萌芽,而他眼中枯朽成灰,万念俱灭。

    或许有一刻钟那么久,又似是有一辈子那么久,他才颤着睫收回视线。

    嗓子似乎是坏了,说话再不复从前的腔调,更像艰难转动的齿轮。

    涩然,麻木。

    他说:“万禄山,夷为平地。”

    跟随而来的将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跟着红了眼。

    “是!!”

    万禄山是这片土地的风水之居,更是冠上龙脉主段之称。

    可是如今,这片山脉的寸寸绿意似乎是红色的,它染上了殿下的血,染上了大启数百年光阴的期盼与祈祷。

    这样沉重的赋予,更应长眠于天地,而不是傲然耸立。

    可是最后傅应绝还是没下得去手,

    “算了。”

    似是妥协,又似是作茧自缚,困兽缠斗。

    该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