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还没过十岁生日,姜芙豁出脸面,在老夫人的怀中像扭股糖一样,亲昵了好半天。

    “快让祖母瞧瞧你的伤。”

    老夫人仔细打量了半天,慈爱的目光渐渐凌厉。

    而陆砚自从进门之后,就跪在了门口,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老夫人彷佛没看见他似的,也不叫起来。

    “祖母,您这一次真的是错把明珠当鱼目,冤枉砚表哥了呢!”

    姜芙咬着嘴唇,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哦?那你说说,我怎么冤枉他了?”

    老夫人略显疑惑地看着她。

    于是,姜芙将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无非是她的新鞋不合脚,当时多亏了姜砚出手相助,这才仅仅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祖母,您说,这可不就是冤枉了好人?”

    一口气说完,姜芙跺了跺脚,有些蛮横地抱怨起来。

    “我娘当初不过是随口夸了两句,谁叫那韩家表姐非要多事,巴巴地叫人给我送新鞋来,打量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似的!送就送了,结果尺码还不合脚,祖母,以后咱家不许韩家人上门行不行?”

    早就习惯了她的任性,对于这种孩子气的话,老夫人不过是一笑置之。

    但她显然有些拿不准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打都打了,难道做长辈的还要向晚辈道歉不成?

    不过是一个庶女与人私奔,在外面生下来的野孩子,还不是他们侯府心善,允他在家里住下?

    别看陆砚在礼法上也要称呼老夫人一声“外祖母”,但二人却没有血缘关系,更不存在亲情。

    原因就在于,陆砚的亲娘,是当初十分得宠的梅姨娘生的庶女。

    梅姨娘风头正劲那几年,就连当时身为侯夫人的老夫人也要避其锋芒,容忍一二。

    作为主母,对这样不守规矩的妾室,以及她生的孩子,哪能不恨?

    如今虽然老侯爷没了,梅姨娘没了,六姑奶奶也没了,然而老夫人每每对着陆砚,依旧心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