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寒着脸,目光冷嗖嗖的,盯着罗漾。
他连率军进城的大风头都不要了,第一时间赶回家中,原本她是很高兴的,还立即张罗着吃食和热水。
结果,看着罗漾这一身伤,姜芙打从心眼里难受。
偏偏这男人还嬉皮笑脸,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前线缺医少药的,罗漾每次冲在最前面,虽然人倒是活着回来的,但身上的伤真的没眼看。
新的叠旧的,旧的还没好利索,又添了新的。
尤其后背那一道刀伤,非常长不说,还明显被军医缝合过。
但军医的手艺确实不咋的,伤疤像蜈蚣,周围还有些泛红肿胀,很是扎眼。
姜芙觉得眼眶发酸:“我知道打仗危险,但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
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罗漾叹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拥入怀中。
然后,他轻声在姜芙耳边说道:“陛下寿数有限,恐怕也就在最近一、二月了!”
姜芙悚然一惊。
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罗漾要这么不要命地打蛮子。
万一皇帝殡天,前线战事胶着,京城乃至全国都可能陷入危险!
“那你……你还是要小心,别忘了那句话,狡兔死走狗烹!”
遇上皇权,姜芙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
罗漾深深地凝视着她,许久,他才认真地说道:“还没和你做真正的夫妻,我要好好留着这条命!”
姜芙:“……”
别人的信念都是红的,就你的信念黄得可怕啊!
洗了个痛快澡,又扒了三大碗饭,罗漾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先去给罗老夫人请了个安,然后进宫面圣。
他之所以着急回家,一是实在挂念老母亲和小媳妇,二是不想太招摇,又引起皇帝的忌惮。
自古手握重兵,拥兵自重的臣子,大多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这一次君臣相得,甚至可以说是君臣携手在人前演戏,迷惑敌人,但此一时,彼一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