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程都走完,他们便能拿走盖了印的“廪保互结亲共单”,参加考试时,把这份共单交给县令,就能换到试卷。

    一拿到共单,众人才有要参加县试的紧张感了,娄雨贤要他们提早来,赶在私塾还没开课的时候,再给他们好好上上课。

    冬日天寒,家里人怕猫娃子来读书会生病,拦着不叫他来,到时候秦石头去县里考试,他也去不成。

    可猫娃子偏要跟去,他似乎下了狠心,非要读好书让人看得起。

    县试开考前两天,娄雨贤就不讲课了,开始给学生们讲考棚的注意事项,从怎么吃饭到怎么如厕,事无巨细,全都讲的明明白白。

    一定程度上,也减轻了学生们的紧张感。

    考试头天晚上,秦春富奉命来了,家里人忙着育苗准备春耕,他也不做豆腐,牵着大王,套了驾车,主动请缨送儿子去考试。

    县试不是一两天就能考完的,秦石头和大毛他们在附近的酒楼定了房间,四个人出一间房的钱,苏木家就在县里,不用定房间。

    为了省钱,几家人商量孩子们住一间房,再出两个大人照应着,最后选定秦春富和墩儿的叔叔王全,二人打自带铺盖,在酒楼打地铺,夜里冻的受不了,俩大男人抱着睡。

    “石头,你害怕不?”考试头天晚上戌时他们就上床睡觉,可大毛睡不着。

    他都十三岁了,怎么都该比秦石头成熟可靠,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愣是养成遇事问石头的习惯。

    “是啊,我也有点紧张,你们说明天考卷的题难不难?”土块也加入聊天。

    秦石头也睡不着,他在闭目养神,“明天就知道了,放心吧,你娘不是去庙里替你拜过?”

    墩儿翻了个身,叹口气:“真后悔平时没好好学,怎么感觉自己突然啥都不会了?”

    “我也有此感!”

    床下,秦春富和王全一开始还有些陌生,听着孩子们聊天,劝着道:“快睡吧,养足精神才能考好。”

    等孩子们安静下来,他们感觉越来越冷,离得远了,中间就跑风,窗户明明关的很紧,哪来的风呢?

    于是只能靠近,再靠近。

    夜里外头起了风,呼呼地叫着,秦石头莫名醒了一回,说睡不着的小伙伴们呼噜打的震天响,他听了一会外头的风,才继续睡着。

    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秦春富猛地坐起来,他知道这声音是从考棚传来的,响头炮,意在提醒考生做准备,莫要错过考试。

    此后间隔半个时辰放第二炮,辰时,秦石头几人都穿好衣服,吃过饭,提着各自的考篮候在考棚外了。

    考场是一处大院子,平时除了考试不作它用,年久失修,听老师讲,里面还有一些考棚倒塌过,若是哪年考生多,县里没做准备,分到塌半边的考棚,也算他们倒霉。

    还有的人,可以提前多给些钱,分到好位置,这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