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李彻长出一口气。
王帐沦陷,就代表这个氏族已走到了末路,压在宁古郡上的一座大山消失了。
李彻看似信心满满,便做出主动夜袭靺鞨人的决定。
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在用险。
万一对方有所察觉,反伏击了宁古军,依靠战马来去如风的优势,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宁古军很可能全部葬送在这。
好在计划成功了,而经过今夜这一战,宁古军也拥有了足够的战马。
目前缴获的战马数量便有六千多匹,而且还有很多受惊逃窜的马匹,等下还能追回来一批。
至少给每个士卒配一匹马是足够了。
在李彻对军队的计划中,士卒们不需要全部都精通马术,成为骑兵。
但至少每个人都要会骑马,能骑着马赶路。
在古代没法组建一支机械化的军队,但组建一支‘骡马化’的机动部队,摆脱只能靠脚力赶路的窘境,还是能做到的。
“走吧,去见见这位‘栗末王’。”李彻笑着纵马而去,身后亲卫连忙拍马追赶。
得耳布自称栗末王,但即使在蛮族的社会体系中,这也是一种毫无法理可言的僭越行为。
游牧民族也身处东亚国家体系当中,和欧洲那种一个城池几千领民,就能自称为王的制度完全不同。
想要成为王,要么有足够的实力,要么你爹有足够的实力。
区区靺鞨人,至少要统一整个靺鞨族,才勉强配称王号。
所以,当李彻骑马来到阵前,隔着双方军士看向得耳布时,眼中并无同为王者的尊敬。
大国藩王岂能和小族首领平起平坐?
得耳布则截然不同,尽管距离尚远,但他还是在李彻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气质。
那是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气质,对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在他们眼中似乎除了自己外的一切人类都是蝼蚁。
得耳布上一次见到这种眼神,还是在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大庆皇帝御驾亲征出关,横扫关外所有部族。
自己的父亲,栗末部的前任首领,就是在那时死于大庆军队刀下。
但那时的得耳布不敢复仇,大庆的军队太强大了,强大到即便是不敬畏死亡的靺鞨人,也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