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儿郎能入仕,小则败家,大则牵连全族,女娘哪怕刁蛮些,我们总能护得住,况且战场刀剑无眼,也不想她跟着我们受罪,没想到嫋嫋惹事的本领半点不输儿郎。”
萧元漪话里有说不出的无奈,又道:“之前我看着嫋嫋的几声衣服都不合体,想着去给她量了体量新做两身,结果……”后面的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原来这才是她拿着尺子找嫋嫋的原因啊。
难怪青苁那般有口难言的模样,是怕说清楚了自家女君教育女儿没成果?
糊涂,嫋嫋又不傻,何必如此,害得生了误会嫌隙。
“这些年好的没学到些什么,净学了葛氏一身的毛病,听墙角,使把戏,看长辈的笑话,这哪一点是有教养女娘的习性?”
程始劝道:“养兵还需千日呢,不急在这一时。”
“如何能不急,难不成真要等到夫家去教?当年我做错了一次决定,才使嫋嫋变成了今日这般,我不能一错再错,会误她终身的,这孩子我得管。”
听完这些,说实话,余叶柒想带嫋嫋去余府的心思有些动摇了。
少商是女娘,正儿八经的女娘,自己是将军,终究不同,她会回军营,一如她会早早嫁做人妇,本就不能比。
自己无法护佑嫋嫋一辈子,那就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自在,不管不顾。再说,嫋嫋不是不在意萧元漪如何看她,她只是知道自己的阿母对她的成见有多深,说出来安慰自己的罢了。
太聪明,有时候不见得是件好事。
廷尉府
阿瓜急吼吼地跑到凌不疑面前,“余,余……”
“让你去调查许尽忠,这是撞鬼了?”阿呆不明所以。
“不是!是……”
“是我。”余叶柒堂而皇之地大跨步走进,“许尽忠?掌管兵器的尚方令?”
然后她转头看向脸上就写着“这可不就是鬼吗”表情的阿瓜,“怎么了?”
“没,没怎么。”阿瓜回忆起刚才余叶柒抽刀架他脖子上那一幕,不经打了个寒颤。
“凌将军,我此来不欲抢你们的功劳,只是想求个恩典。”
凌不疑和阿呆齐齐看了眼阿瓜,可算明白他为何方才是那副见鬼的样子。
“许尽忠家住冯翊郡,世代打铁为生,但不知为何,忽然便入了仕,我猜,就是他收买了董仓管吧。”
余叶柒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在阿瓜这儿,这笑已经和初见时有了很大的差别。
阿呆有些震惊,但不敢外露,看向凌不疑,她这哪是猜,感觉比他们知道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