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端看向余叶柒的眼中满是痛惜,“我信她,一定会挺过来。”
那一夜,骅县全城百姓自发跪在县令府外向上天祝祷。
少商吹了一夜的笛,凌不疑和文子端也在屋外站了一夜。
没人知道余叶柒的煎熬,梦中浮现的面孔,她都见过,因为每个人都倒在了她眼前。
她想伸手挽留,却连眼都被血模糊了。
“余将军,活下去。”
“程家大郎……”
余叶柒不敢开口说,她不想睁眼去面对现实,从很早以前,她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总算在午时前,“余将军的烧退了!可以喂药了!现在将军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应该不日就会醒来!”
医师的话让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百姓散去,程少商也被凌不疑强行拉走去休息。
只有文子端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守着余叶柒直至醒,他与她说:“樊昌已经抓到了,将士们不会白死,余老将军一切安好,等平叛蜀中之后你若想退婚,尽管向圣上提,我会帮你。”
“幼时的我孤僻,只有子晟与我亲近些,你入宫伴读,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与别的女娘都不一样,我很喜欢你眼睛里的坚决,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那之后,想要认识你就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愿望,不过可能是我长得不太讨你喜欢,你总拒我于千里之外,觉得我靠近你是有所图谋,其实除去三皇子的身份和责任,我与别的儿郎并无不同。”
“实话跟你说吧,当知道余老将军请圣上赐婚你与我,我高兴得都快疯了,我知你会难受,所以便跟着圣旨一同去了。”
“我听你说,你听从大父的安排,你反抗不得,那些无奈到认命的话,让我不知所措,我脑子里什么地久天长,假以时日,通通都没了,我开始想,我是不是该放你自由。”
“可我又舍不得。”
“我又开始想如果我不是皇子……”
“不过现在我确定,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比起永远失去你,远远看着,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这个时候,这些话才能出口,感情于他而言是一人之事,以此来绑架对方,注定得不到幸福。
说到第三日,余叶柒醒了。
她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好一会儿视线才清晰,这人……
“三皇子?”
喊了一声,声音却是低不可闻,张嘴再想发声喉咙那是火辣辣的疼,她想强撑着坐起来,可实在是疼。文子端自梦中惊醒,他愣愣地看着紧蹙着眉头的余叶柒,半天没回神。
过了一会儿,他腾地站起,顾不得腿麻,跑了出去,大喊着:“醒了,人醒了!医师!医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