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过后,真真正正属于余叶柒的牙旗怕是再也不会升起了。
因着她大伤未愈,凌不疑下令让梁邱起、梁邱飞二人贴身保护。
余叶柒没拒绝。
只因牙旗上绣的是余姓,是她的姓,那她就有主帅的责任,她不能死。
她死了,大军就散了。不管如何,哪怕全军覆没,她亦要战至最后一刻。
迷雾拨开,余叶柒一手长戟一手缰绳,她就那么静静地立于马上,目光坚毅带着必胜的决心。
反观对面就没那么淡定了,为首将领齐刷刷看向曾经打着余家旗号游说他们参与谋反的白苏。
“不是说余叶柒死了吗!?怎得,怎得还好端端,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这一人发声,场面顿时有些难以控制。
“是啊,白苏,莫不是你骗我等?”
余家部曲谁能淡定,他们行的是谋反之事,是踏着百姓的尸骨,放弃天下的安乐起兵,胜了名不正言不顺,现下余叶柒凌不疑两大战神齐聚,若是败了,就是诛九族!
雍王也有些恼了,质问道:“你不是说她在骅县必死无疑吗?”
白苏冷下眸色,凉凉道:“我先前便言文帝西巡只为敲打震慑,让你们静待,是谁坐不住,非要出手?是谁胆小如鼠,迟迟不肯屠了何家军,被拦在蜀地至今?又是谁不信樊昌失踪另有隐情?”“你们怕凌不疑余叶柒,我可不怕!”
“你!”雍王气结,“疯子!”
白苏自知余家部曲现在是认定他诓骗了他们,多说无益,干脆不说。
他驾马来到最前方,喊道:“余叶柒!你竟还有脸活着?那么多将士和百姓因你而死,午夜梦回,你可能安眠!”
余叶柒面色不动,可手却不自觉攥紧了缰绳,马儿似是感知到了她的心境变化,不安地扭动起来。
她稳住马身,也上到最前方。
“是啊,那么多人为护我而死,我做不到安眠,可我既然活下来了,那就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怎么?要杀了我?”白苏轻笑出声。
她咬着牙,“是!”白苏不以为意,“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叛你?为什么会想你死啊?”
不等余叶柒开口,他继续道:“泉县,你一定记得!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放出借道泉县的假消息,却又迟迟不来支援,泉县百姓何故遭难!我大父何故自戕殉城!”
余叶柒愣住了,“你是……”当年泉县外自戕的人是泉县县令。
“余叶柒!你以为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要没有你,我怎会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