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拜帖送来的时候,凤儿恰好不在府上,接待他的正是江祁。

    “潘掌柜可真是稀客,不过你我两家素无来往,不知今天潘掌柜亲自来所为何事?”

    潘秀还端着姿态,先是抿了口茶才道:“这茶是去年的旧茶了吧?今年潘家新收了一批,回头我让人给江大人送些。”

    江祁皮笑肉不笑的:“我们可比不得潘掌柜会享受,你有什么来意直说便可。”

    潘秀轻咳了声:“听闻令妹有位外甥女,是太医的学生,是这样的,我家犬子从小体弱多病,连点风都不敢多吹,实在头疼的很,不知能不能带他来让小神医瞧瞧?”

    我家犬子?

    江祁失笑的听着他没字硬嚼的话术,他并不在意别人学识如何,但没有硬掰也是大可不必,跟他这个人的打扮一样。

    潘越刚去世一个月,他却已经换上了绫罗绸缎,面上也没丝毫伤感难过,倒像是在迫不及待摆脱以前的身份,拼命炫耀自己的身价一般。

    “凤儿这些天着实有些忙,有好多家已经提前约好了日子。”

    潘秀忙道:“我们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要不然加银子也可以,小神医的出诊费是多少?我出三,不,十倍!”

    江祁扯了扯唇角:“这我就不好做主了,人家毕竟是来我们这里玩儿的客人,这样吧,她舅舅也在,让他来跟你谈?”

    管家将沈墨舟请来,他向来不喜太张扬的衣裳,一身淡青色长袍,墨发也只是简单束起。

    但两人站一起,沈墨舟的优雅贵气油然而生。

    “江大哥。”

    江祁抬手:“墨舟坐吧,这位是潘掌柜,他的儿子身体不太好,想让凤儿帮忙瞧瞧,你看?”

    沈墨舟眉心微蹙,有些为难道:“凤儿这几天已然破例给许多人看过诊,她都跟我抱怨没什么时间玩了,还是请潘掌柜另请高明吧。”

    潘秀一听急道:“我儿子已经看过许多大夫,实在是没人能治,沈公子就通融一下,再看一个,就一个,之后小神医不管在济州吃喝玩乐多久,花销都由我们潘家包了!”

    他这一说沈墨舟非但没答应,反而脸色不悦道:“我们虽然不如潘家财大气粗,但也不需一个孩子来赚钱,凤儿是来这里玩的,给他们看诊除了看在江伯父的面子上,也是因为医者仁心,潘掌柜请回吧。”

    沈墨舟说着话就起身要走,潘秀忙上前拦住:“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表达一点谢意,还请沈公子通融一下,就当是为了孩子。”

    潘秀本以为没有用钱办不成的事,没想到人家京城的大官是真不在乎,他反倒没了刚才的稳操胜券。

    沈墨舟转头看了江祁一眼,显然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潘秀忙恳切的看着江祁:“江大人,您就帮我说个情吧,咱们都是做父亲的,您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江祁叹了口气:“墨舟啊,要不你跟凤儿说说?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个找她看诊的了,之后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