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跟王禀都没有去管赵平,两人进了后衙坐定后,王禀就小声说道:“其实赵平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那个大夫的确有嫌疑,兄长可以将人找来询问,我们……”
程万里抬手阻止了王禀继续说下去,摇头说道:“那大夫应该不是什么梁山的奸细,梁山还没有蠢到做出这么明显的事情。若真是,对方也早就跑了,还能等到我们找上门?不是的话,反而冤枉了好人!”
“更何况,我来到东平府这么久了,还真没有见过梁山的人祸害良家妇女的。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丫头恐怕此刻已经到了梁山。我们说再多也阻止不了了!”
程万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孩子啊,从小与他奶娘亲如母女,感情极深,看着奶娘痛不欲生,她肯定不忍看,无论如何都会带着她去看病的!”
“别说梁山了,怕是龙潭虎穴都要去一趟啊!”
“那兄长究竟打算怎么做?你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兄弟我都没二话!”王禀紧握手中的佩刀,语气坚定地说道。
“贤弟,严重了,严重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那林峰素来以仁义著称,在梁山泊四周义诊也不是一两天了,这迎来送往的百姓何其多,我程万里的女儿绝不是最好看的一个,从没有听过他害过人。”
“再说了,老郑是个谨慎的人,他懂得分寸,绝不可能轻易暴露他们的身份。恐怕他们四人在梁山眼中,也不过是寻常去求医的百姓。不管怎么说,这梁山成气候这么久,的确没做过祸害百姓的事情。”
“哪怕梁山也没办法医治,也会放他们回来的。咱们现在大张旗鼓地去,只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反而对他们有害。”
程万里不愧是能当上太守的人物,这一番分析下来,让王禀稍稍放心一些。
王禀想了想,说道:“话虽如此,可小弟我这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小弟我亲自去一趟。兄长走之前,将侄女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尽到责任,我这个做叔父的良心难安啊!”
程万里刚要相劝,王禀抢先说道:“兄长放心,我不会主动暴露身份,也不会惊动梁山的人。我就带着一两个人暗中打探。以婉儿的容貌,若真是被梁山抓了去,梁山肯定瞒不住消息的!”
“即便真被他们识破婉儿的身份,我王禀也要让世人看清楚,这梁山的真面目!”
梁山!
巧儿拿着一大串姑爷传授的美食——奶油蛋糕,去找程婉儿跟郑春梅去分享的时候,就看到院子外面,只见那个叫郑东的老汉,正拉着安道全,强烈要求下山。
“这位老大爷,你们在山上住得不舒服吗?这不愁吃不愁喝的,我家姑爷偶尔还用独家美食招待你们,这般照顾你们。那婆婆住得也开心,病好得也快,你们怎么就这么着急走呢?”巧儿十分不解地问道。
郑老汉心里叹了口气,这梁山的救命之恩可以说比海深,他就是当牛做马都不为过。
可他们真的不能在这里久留啊。自家小娘子可是一直也在这里住着呢。若说没有小娘子,他们在这里住一辈子都不打紧。
可是小娘子可是知府相公家的千金啊。这丫头别看是官宦家的女儿,可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啊,刚出生就没了娘亲。
因此知府相公把他看得无比珍贵,那真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平日里养在深闺,别说男人了,一般外人都不轻易让她见。这些年不管是汴梁的达官显贵,还是东平府周围名门望族,扎堆的来求亲,都被知府相公给拒绝了。还不是想要给女儿找个能让她幸福得如意郎君吗?
这样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要是这么长时间在外人眼中是贼窝的梁山待着,即便没问题,外面也会出闲言碎语的,怕是什么话都能传出来。
这女儿家的名声要是毁了,那可是要毁了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