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凌振被关在牢里,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最初的两天,他还会天天大喊着冤枉,他还恳求狱卒,想要请自己的朋友,亲戚花钱救自己。
可渐渐的他绝望了,这个时候,平日里那些跟自己还算亲近的亲戚朋友,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可能来救自己。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立了功,为朝廷造出了火炮,眼看得到了陛下的重用,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想到了背叛自己的徒弟郑松,想到那些平日里讨好自己的铁匠,工匠。
他们在高俅面前,直接污蔑自己,说火炮是郑松造的,自己是抢了郑松的功劳。
可这样的谎言,简直是漏洞百出,他不信高俅看不出来,可高俅依然判了自己刑,要将自己发配到沙门岛。
几天下来,凌振从一个壮汉,变得憔悴无比,头发凌乱,满头满脸污垢,双目通红,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觉。
五天后,牢房的门打开,他就看到牢头拿着锁链,枷锁走了进来。
凌振冲过去,大吼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轰天炮是我造出来的,是我造的!”
那牢头也没有为难凌振,而是笑道:“凌振啊,你就别费力气了。”
“我们知道轰天炮是你造的,京城听说过轰天炮的人,也都知道是你造的。可现在高衙内,高太尉说那轰天炮是郑松造的,那就是郑松造的!”
凌振怒吼道:“为什么?我没有得罪高俅,高衙内,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只是想给朝廷造炮,我有什么错?”
那牢头显然也是个八卦,或者是出于看热闹,看笑话的心思,又或许是他不想凌振死的不明不白,于是说道。
“算了,看你怪可怜的,让你死之前做个明白鬼,好过稀里糊涂的到了地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啊,你断了别人的财路啊!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甲仗库的正使,不比火药局的正使油水足啊?”
“陛下都要让你当甲仗库的正使了,你就接着好了。难道在甲仗库就不能改善火药了吗?”
“你偏偏要去火药局当正使,呵呵,你可知道那火药局的正使叫张安,乃是高衙内的人!”
说着,牢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那张安在火药局里滋润的很,每天倒卖火药,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一些银子孝敬给了高衙内!”
“呵呵,如今你断了他的财路,他岂能容你?”
“外面都传,你明明知道张安是高衙内的人,竟然还对官家说,要去火药局当正使,这不是瞧不起高衙内吗?”
“高衙内这金贵的人,岂能罢休?”
听到这里,凌振彻底明白了。
他悲从心起,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是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