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话刚落,看着向夫人脸上迸发的与有荣焉,官媒婆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果然,向老太太极力想要表现的云淡风轻,却怎么也抿不住嘴角的得意,“没什么不能说的,贤婿正是江南范氏子弟,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江南范氏、翰林院?
身为职业媒婆,官媒婆自然是将这京城中尚未婚配的各家子弟、小娘子都牢记于心的,特别是范锡进这种深受各家丈母娘喜爱的青年才俊。
向老太太一说,她立马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范家是江南大族,科举起家,耕读传世,跟长春侯府这样的勋贵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上的。
更要命的事,通常这样的人家还常常喜欢以标榜不事权贵而闻名仕林。
若说换了其他的人家,或许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因惧怕郑家的打压而心生退意,但范家这样的人家,虽说不是巴不得郑家打压,却也是无所畏惧的吧。
知道官媒婆必定是要将此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传话给郑卓然知道的,为了将范家摘出来,向老太太甚至让向夫人将庚贴取出让媒婆过目。
看着上面落款的时间果然是几日之前,官媒婆心死如灰,叹息了一声是两家没有缘分,又留下了几句祝福的场面话,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向家。
出门迎头就撞上了抱有同样目的而来的张媒婆。
官媒婆将最新信息好心相告,张媒婆却根本不信,官媒婆冷哼一声,倒站定不走了,她要好好看看,张媒婆是怎么碰这个钉子的。
果然,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媒婆铩羽而归,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垂头丧气地回两家府上复命去了。
媒人走后,向晚脸色凝重地从屏风后面出来,两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转而急急上门提亲向早,这让她到了一丝不寻常。
照理说,郭、郑两家,定然要在御前分出个高低才是,现在却动作一致,这只能说明,她的亲事,或许已经被宫中决定了。
这个人,还是连郭、郑两家都无法反抗,或者说,挑不出理由搅黄的。
究竟会是谁呢?
一时间,向晚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祸不单行,老天没有留给向晚更多的思考时间,传旨的太监就到了,这消息直接将向老太太和向夫人惊地站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向家已经有十几年不曾接过圣旨了,怕是那用来接旨的香案都朽了。
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宫中的太监前来传旨,难道,为的还是三丫头的婚事?向老太太二人心事飞转。
不是长春侯府,也不是安国公府,那会是哪家?
“阿、阿娘?”向夫人惊慌不知所措。
她的目光落到向晚身上充满了怜惜,三丫头早上才表明心意,说与何家那小子两情相悦,现在向早有了好归宿,她自然也希望向晚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