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柔软的指尖刚刚接触到雍王那比起常人来有些寒凉的手掌,瞬间,便被包裹住,再也挣脱不得。
也不知是门外的寒风吹散了心头的旖旎,还是指尖的寒意直浸人心,向晚一惊,下意识想要挣脱,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却握得更紧,稳稳带着她向前。
高大的身影稳稳牵住身后的娇小,朝着漆黑夜里,那不知名处走去。
……
第二日,芝兰院。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包好了抬过去,这都是王妃平日里用惯了的。”
“诶诶诶,说你呢,动作轻点儿,那可是王妃陪嫁的古董玉石盆景,若是打碎了,把你卖上十回八回的,都抵不够!”
“哎呀,早知道要搬院子,昨日就不将东西理出来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真不知道这些王府的管事是怎么安排的,这内院简直半点儿规矩也没有!”
大清早的,鹤龄两手叉腰站在正院儿门口的台阶上,打小厮骂丫鬟,将清静的雍王府扰得整个叫一个鸡飞狗跳。
寿儿则面色淡定站在另一边,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清点着鹤龄指使王府下人们抬出去的东西,间或抽出些功夫,翻鹤龄一个白眼。
“瞧瞧你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可别给咱们王妃丢人,”寿儿又提笔在册子上勾了两下,“王府没规矩,那是从前!现如今既然咱们王妃进了门儿,该整治的,自然都会整治。”
鹤龄不忿寿儿那副“瞧着吧,不着急”的做派,却也无法反驳她说的话,只得将怒火撒到做事的丫鬟婆子们身上,那叫骂声更加尖利了。
几个丫鬟婆子低头交换了个敢怒不敢眼的眼神。
据说这位新王妃,就是因为长相出众,勾得王爷都快死了还念念不忘非要将她娶回来,皇上这才松口赐的婚。
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泼辣悍妇!
其中有个长相刻薄的婆子往下拉了嘴角,左右他们那位王爷也活不了几日了,且看她这王妃的架子还能摆几天!今后这漫漫长夜的冷清凄苦,且有她熬的!
趁着寿儿几个没注意,那婆子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有个小丫鬟借口要小解,提起裙子一溜烟儿跑远了。
小丫鬟沿着院墙遁走,寿儿的笔尖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落到纸上勾勾画画,而鹤龄则转个身,越发卖力地挑剔起院中诸人的活计来。
她们心中涌起一个相同的念头,不知道姑娘这一网洒下去,最先钓起来的会是谁?
好在那人来的很快,并没有叫两个丫头久等。
不多时,一个穿金戴银的嬷嬷便出现在了院中。只见她下巴抬得老高,一副谁也看不入眼的模样,若不是确定这雍王府只有两个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的老太太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嬷嬷端着一张脸,眉头微蹙,看着满院的狼藉,毫不掩饰一脸的嫌弃。
面对她的质问,一院丫鬟婆子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立在原地,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寿儿和鹤龄两个,只见她们没有丝毫的反应,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