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宫中传出了大皇子薨逝的消息。
据说是因为贵妃赵氏买通了宫女,意图谋害大皇子,这才导致大皇子高烧不退,药石无医。
皇上震怒哀痛之下,赐了赵贵妃三尺白绫。大皇子生母王贤妃则因照顾不周,悲痛欲绝,加之愧疚,如今已经病重不能起身。
接到消息的向晚冷冷一笑,姜润当真凉薄。
岂不说赵贵妃如今根本没有谋害大皇子的必要,就算她真要下手,以她在宫中的根基又怎么可能收买得了大皇子身边的宫女?
向晚不信姜润看不透这一点,不过是平战败身死,姜润迁怒之下,根本没有细查,便照着郑美贻设下的圈套,让赵氏成了替罪羊,名正言顺地除掉了她。
没了利用价值,这贵妃之位,便也不配了。
至于说王贤妃,只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以向晚对她的了解,王氏是个将利益凌驾于感情之上的人,失去了大皇子这个坚硬的依靠,她是会悲痛不假,但绝对不会就这么一病不起。
王贤妃装病,是在想方设法利用儿子的死激起姜润对她的怜惜,如此一来,才能让自己今后的日子更加好过。
只可惜,王氏侍奉了一辈子,也没有看懂握着她命运的姜润和郑美贻二人。
她在大皇子的事上已经彻底得罪了郑美贻,而在姜润那里,嫡子便庶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虽一气之下惩治了郑美贻,可时候,说不得还会怪罪王嫔贪得无厌。
将王嫔升为贤妃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次,既然王氏要“病”,以姜润的狠辣,必定会让她因丧子之痛“一病不起”,追随儿子去了。
“既然连赵氏都舍弃了,姜润自然不会再留着王氏。”
这两个女子,一个鲜妍明媚口无遮拦,一个伏低做小汲汲营营,错就错在不该进了那深宫,都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向晚摆了摆手,想要驱散心中的阴霾,她转头看向千金,虽说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郑卓然今日进宫了?”
“是。”
千金恭声应是,细细禀报起汇总到一起的线报。
“郑卓然进入冷宫,待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未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没有跟得太近,因此不知郑氏兄妹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千金掀起眼皮,窥了眼向晚的神色,“只不过,郑卓然出来时,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个小的们倒是瞧得真切。”
“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向晚微微颔首,“想来定是郑美贻对我的身份生出了怀疑,这才如此急切召郑卓然入宫相商。她是打算抓住我的把柄,将王府和向家打为逆党!”
“王妃打算如何应对?”
千金想起王爷临走之前,曾下了死令,让他们务必护王妃周全,想来早已料到了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