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还不速速退下!”见赵相蹙起了眉头,黄府尹忙呵道。
“三妹妹!”
向晚总算是赶到了,向星暗自长长松了口气,叫他打打杀杀的还成,在这公堂上与人扯皮,能撑到现在,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向晚带着幂笠看不清表情,可见她微微颔首,向星便知道事情妥当了,他将主场让给了向晚。
从取士喜欢四平八稳的文章这点就足以看出赵相是个颇为古板的性子,在听说了向晚也是向家人后,他还是眉头紧皱,毫不掩饰自己对女子抛头露面的不赞同。
“既是将军府的娇客,想来也是因为关心案情而来,”赵相耐着性子道,“不过府衙重地,不是小女子该来的地方,你且回府等消息去吧。”
话虽说得客气,其实就是在下逐客令。
向晚却仿佛没看出赵相对她的不待见似的,对着堂上几位大人行了个福礼,口中只顺着赵相的话往下说,“相公所言极是,二叔蒙冤十载,翻案只在今夕,小女子的确坐立难安。”
这女子竟还顺杆儿往上爬,赵相的眉头蹙地更紧了。
“还记得幼年时祖父与父亲总是征战在外,是二叔教导我们兄妹几人长大。他英年早逝,没能留下子嗣,我们便如二叔的子女。父亲蒙冤,生为人子,岂有不到场的道理?
向晚缓缓描述着曾经的温情,不是要打感情牌吗?他们也会!
“不错!”向星站在妹妹身边,坚定地表示支持,二叔于他们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叔父。
便是赵相这样恪守礼教之人,也不得不为向家叔侄间的感情而动容,这世间,又岂有阻止人子尽孝的道理?他沉默着,不再对向晚的到来表示异议。
既然连赵相都默许了向晚留下,秦宗等人即便有所不服也不敢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
三言两语就控制住了场面,吴推官不得不正视起眼前的小娘子来。
或许向家最厉害的,不是德高望重的向老夫人,也不是年少有为的武进士向星,而是这个养在深闺的三娘子。
看出她的来者不善,吴推官心思飞转,正在想着如何应对。
谁知还不等他拿定主意,向晚就主动开口攀谈,“这位就是吴大人吧,吴家姐姐倒同您生的有几分相似。哦,对了,我刚从鹿灵观回城……”
这句话音未落,吴推官就已经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向晚跟前,他的人手并未找到吴氏的下落,难道这个向家三娘子知道什么不成?
“你可见到过小女吴氏?”
向晚倒也没卖关子,“说来也巧,胜玳珊的车队下山时偶然旨意到山崖上有跟树枝上悬挂着绢帕。”
“恰好同去的几个伙计是向家的老家人,有些身手,当即就绑着绳索下去看了看。”
听到这里,吴推官的喉头一哽,他知道向家的老家人都是从前西路军的旧人,否则恐怕没那本事下崖。吴推官想问又不敢问,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果然,我们的人在崖底发现了失踪的吴家姐姐等人,虽她们几人身受重伤,但不幸中的万幸,俱都性命无碍。方才我已经让人将她们送到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