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穆大不想向晚竟真对自己的勾当知道的一清二楚,尤自嘴犟,“退一万步,你管我是几两银子买来的,只要这是百年老料,这差事我穆大就是办妥了的!”
虽说行商是吃了亏,可只要不影响祭祀,太后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穆大嘲讽地看着向晚,难不成她还指望郭太后替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行商做主不成?
“果真如此么?”向晚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也没有半分悔过之心,便也不再留手。
“你既想得到紫檀讨好郭二爷,又想从中贪墨银子,就不惜让人将那行商打个半死,逼他按下血手印,险些闹出人命来!”向晚一条条陈述着穆大的所作所为。
“康王爷在世时如何宅心仁厚,谁不称一声‘贤王’?如今为了他祭祀的事,竟草菅人命,若是王爷在天有灵,会是怎样的痛心疾首?”
“以这样手段得到的紫檀,又如何配得上王爷英魂?也更难怪王爷不肯托付了!”她的声量虽不高,但殿中之人闻之无不震彻心神。
向晚将事情牵扯到康王身上,为了保全康王的英名,不管他在世时是否真的爱民如子,姚尚宫和郭太后现在都必须让他爱民如子。
更何况,康王为了争位,的确从来都是以贤王的面孔示人呢。这样的贤王,又怎么能容忍穆大的手段?
果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姚尚宫暗恨穆大胆大包天,竟敢在王爷的事上做手脚,他是穷疯了不成?
她沉着脸大喝一声,“大胆!你竟敢背着太后和二爷耍弄这种手段!”
“尚、尚宫,”穆大慌忙辩解,“小的怎么会做这种事?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您万不能相信啊!”
“现在那名无辜遭到迫害的行商就住在有间客栈,”田小福接替向晚,上前一步义愤填膺道,“尚宫若想知道什么,让人去一问便知!”
据田小福的讲述,也是那行商命不该绝,被胜玳珊的一个伙计无意发现救助,是以他们这才得知了穆大所做伤天害理的事。
田小福口中的伙计就是穆逢春。前一阵因为穆大指使张八来店里闹事,穆逢春咽不下这口气,征得向晚同意后暗中调察穆大,恰好发现了这件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得看着行商吃了亏,再偷偷出手救下,将人安置在了客栈,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
本来向晚是准备留着这个把柄,忙完了这阵就收拾穆大的,不想她还没动手呢,穆大就先起了歪心思,想要再次陷害胜玳珊,这件事便刚好被向晚拿出来派上了用场。
穆大听说那行商竟然没事,反而落到了向晚手上,彻底傻了眼,铁证如山,他知道辩无可辨,于是膝盖一软,跪到了姚尚宫跟前。
真相大白,苏荷嫌弃地站远了些,埋怨郭二爷真是没脑子,被人一捧,就什么人都招揽到身边。
像穆大这种市井出身的人,眼皮子比装菜的碟子还浅,仗着几分小聪明为所欲为,终究却难成大事。苏荷摇了摇头,这个穆大是没得救了,别连累了自己才好!
“元师,敢问这是否就是‘不洁’的源头?”见穆大人认罪,姚尚宫忙看向帘子后的上古元师,满脸期盼。
现在问题找到了,那么只要换根木,头王爷的祭祀就能重新开始了。
若是如此,她也算是被穆大蒙蔽的,虽说太后依旧会怪罪,可有了穆大承受怒火,姚尚宫也就算是能勉强保住自己的体面了!
“无量天尊!”帘子后传来了上古元师的回答,那声音中饱含着无数的悲悯,仿佛也对这种说法感到认可。
姚尚宫松了口气,吩咐侍卫将穆大捆起来,准备将人带回去交给太后亲自发落。